南景深是什么人,心思转得极快,那么精明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意意在拒绝他。
她可是从来不会拒绝他的,刚才那一瞬间的动作,显然是还没想好,便由身体的直接感官反应出来了。
越是这么遮遮掩掩的,南景深反而更好奇了。
尤其意意从上车起,毛衣的袖口就一直往下拉着,盖住了手背,她双手有意的蜷缩着,现在看来,倒像是故意把手收着不给他看。
南景深约莫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他没有勉强意意,而是温温柔柔的去碰她的手。
“给我摸摸,要真是不凉,那我就放了你。”
“可……”
意意下意识的蜷缩起手指,指甲都掐进掌心里了,从心底里不想让南景深看见,但也知道他那坚持的性子,只好和他打着商量,“那就给你摸摸哦,你要是觉得不凉,那我就不用加衣服什么的,你也别担心我。”
“好。”
他声音低低沉沉,落在耳朵里,仿佛大提琴拉出来的音节。
意意心下莫名的松展开了。
她把自己的一只手朝他那儿伸,“给,你摸摸吧,我都说了我没……”
南景深忽然将她盖过手背的衣袖往上撩起,意意忽然受惊,本能的要将手往回缩,可哪里还能有那么容易,南景深手腕上并没有使力,却将她的手给抓得牢牢的。
意意白白嫩嫩的手,多了许多新的伤口,手背上和指节,包括掌心都有不同程度的割伤和擦伤。
想来是刚才给萧德仁的坟墓清除杂草和石子的时候伤到的。
“我不疼的,你别担心……”
意意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他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脸廓上隐隐有着一抹沉寂之色,一眼看不出喜怒来,可意意明显的感觉到,他鼻息忽然间加重了。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敢说不疼?”
南景深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意意立马就不敢吭声了。
不是她臭美,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就是南景深的底线,磕着碰着的,他会发火的,所以才藏着不给看。
南景深将她的手翻转了好几次,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经止住血了,可留下的口子,真的是触目惊心,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
“刚才怎么不说?”
意意缩了缩脖子,“我怕你发火嘛。”
南景深沉了一口气,一双剑眉往眉心轻微的拢着,“早看见晚看见,我不是都会不高兴吗,你这么藏着瞒着的,是干什么?”
“我是想……”
意意往前面瞥了一眼,薄司和司机都听着呢,但谁都没有多事的往后看来一眼。
她梗了梗脖子,轻抬着眼睑,小心的看着他,声音也不自禁的压得低低的,“我是想,反正你都会觉得不高兴,等我们回了房间,我跟你好好说说,你起码……不会太生气嘛。”
“那你觉得,对我撒撒娇,我就不说你了?”南景深问道。
意意偷瞄他一眼,自己倒也耿直,点了点头。
南景深真是气着气着就笑了,小东西就是吃准了他,觉得他不会骂她不会打她,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受了伤也敢藏着。
他可没打算这事就这么翻篇,用力的掐她的脸蛋,还不是掐一下就放,是一直掐着,咬牙切齿的:“我看你是很久没挨过收拾了,我现在不说你什么,等回房间了,你看我会不会打你骂你。”
“你才舍不得呢……”
意意小小声的咕哝了句。
车厢内的空间就这么大,南景深清楚的听见了,他眉梢挑得老高,墨黑色的瞳仁内一片幽深的颜色,吓得意意立马就改了口,“我错了嘛,真的没伤得多重,都不疼的。”
“你现在别跟我说话,我火得很。”
南景深正就把头转到旁边去了,拿半个后脑勺对着她,可手却还抓着意意的手腕,根本就没打算要松开。
意意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别扭上了,还悄悄的凑头过去看他的脸色,黑黑的,跟锅底似的,给意意一种他很生气,而且很生气很生气的感觉。
然而当她试着抽回手的时候,南景深却也随着加深一分力道,不会弄疼他,使的巧劲偏就叫她挣脱不开。
意意试了一次就放弃了,反正两夫妻拉拉手也没什么关系,薄司和司机早都已经习惯了,她虽然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好意思,可那点害羞和南景深比起来,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车子开到当地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薄司率先进去安排了,来这儿之前,他早就已经在这家酒店定好了房间。
意意拧开车锁,车门刚撑开一条小缝,还没用力推,忽然伸过来一只大手,把在门框上,从外面将门拉开。
头顶覆下一道深重的阴影,意意抬头便见着南景深幽深的眸眼,她轻声道,“你干嘛呀?”
南景深二话没说,直接把她从车里抱起来,往酒店内走去。
周围来往的旅客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