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怎么不说说你三姐怎么惹了安平?”苏易合了折扇握柄敲了他脑袋一下。
“啊?那我三姐怎么惹安平殿下了?”宋文驰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好像是因为拌了两句嘴,不太清楚,安平先动的手。”
“哦”宋文驰点头,“那我三姐没事吧?”
“……你三姐能有什么事?”苏易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又道,“不过那安平临走之时,颇有气势的说了一句‘今日之辱,来日定当百倍奉还’,看她那幽森森的眼神儿,我倒是有点担心夷安郡主了。”
惜美之心,人皆有之,在苏易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赵彻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那边苏易连连摇头,合上了折扇,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这偌大的燕京啊,不知日后是谁有“福气”,能娶了夷安郡主。”反正不会是他。
他话音一转,看向上官晔,又道:“容之啊,你说夷安郡主那么凶悍,为何在你面前就乖巧的不得了?”
上官晔终于抬了头,薄薄的嘴唇里吐出模棱两可的两个字:“没有。”
没有凶悍还是没有乖巧?
闻言,赵彻嘴角的笑不自觉的下垂了几分,他也觉得表妹对容之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莫说些混账话。”
赵彻漆黑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伸筷敲了苏易折扇一下,直撞到鼻尖上,疼的他“哎呦”了一声。
“好好好,不说你表妹就是。”苏易揉了揉鼻子,终于安静了下来,用膳去了。
寿安宫。
太后坐在软塌上,身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袍,银丝线勾勒出寿字祥瑞花纹,手里正执一本书读着,宽大的袖口下露出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三尺宽的沉香木小桌上的熏香炉飘出袅袅檀香。
另一旁,是愁眉苦脸正在奋笔疾书的宋乐仪。
白日在明心堂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传回了太后的耳中,于是太后决定,亲自监督宋乐仪学习。
至于为什么只监督宋乐仪一人,是因为赵彻的学业是太后亲自督导的,什么水平她心里清楚,作为年近半百之人,这些弯弯绕绕她看的最透。
“姨母,夷安写好了。”宋乐仪神情乖巧,双手举着一沓纸递到太后面前。
太后接过后,淡扫一眼后便递给了赵彻:“彻儿,你来替母后检查。”
……
什么!?
宋乐仪脸色骤变,努力的朝着赵彻使眼色——表哥,一定要帮我啊!
赵彻勾了勾唇角,朝她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后低下头,一页一页的翻看检查起来,殿内极为安静,只有娑娑的纸张翻阅声。
宋乐仪略微紧张的捏着袖口,总觉得他那笑容不怀好意,太灿烂了——
等赵彻看完,他将一沓纸放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宋乐仪,方才道:“回禀母后,这份释义共错误十三处。”
闻言,宋乐仪心下一凉,颇为愤愤然的想,就知赵彻这厮不会帮她!小姑娘低头埋颈,盯着脚尖,不敢去看太后的神色。
而那边赵彻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听闻表妹昨日夤夜苦读,她向来不善文赋,能学到如今这般,已然不易。”
宋乐仪这才松了一口气,什么不善文赋之类的话语也懒得和赵彻计较,顺着他的话娇声道:“姨母,你瞧夷安昨夜挑灯夜读,眼下一片乌青呢。”
小姑娘睁着一双水雾朦胧的眸子看人,软声撒娇,纵是铁打的心都要柔上那么两分。
太后浅笑,眼尾细细的皱纹上漫开宠溺之意,她执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既然彻儿都如此说了,就算娇娇过关了吧。”
太后对俩孩子的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只是往日两人关系不好,颇叫她头疼,如今有转机,定是要撮合的,于是太后有意向夷安给赵彻卖个好。
“谢过姨母!”小姑娘娇笑着扑到了太后怀里,见此,太后伸手抚了抚夷安的秀发,循循善诱道,“别光顾着谢姨母,也得谢过你表哥才是。”
“多谢表哥!”
宋乐仪钻出太后的怀抱,难得心甘情愿又正经八百的朝赵彻行了个礼。
赵彻唇角上扬一瞬,随即敛了神色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表妹不必多礼——”
自从那日宋乐仪与赵妙动手之后,消息便如插了翅膀一般飞入了三宫六院与燕京的大街小巷。
御史台那边连递好几道折子参夷安郡主任性妄为,有违宫训,说到后来愈发慷慨激昂唾沫横飞,竟成了不遵礼法,品行不端,是为皇家郡主之耻。
皇帝那时笑着驳回了折子,清俊的脸上一片温和,说的话却诛心:姑娘家打闹的小事儿,朕没想到竟然惊动了爱卿,爱卿可是觉得领着朝廷俸禄却无所作为,心下愧疚,方才为着这些琐碎小事儿特写了折子,打发时间?
说的御史台大夫老面无光,冷汗涔涔,当即跪地惶恐道,老臣不敢。
至于镇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