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程斯年,没有人比谢焱更了解这个世界。
而他要毁掉世界支柱,彻底抢夺气运,以铲除阻碍,进而将这个世界变成另一个称王之地。
此刻,她觉得脊梁有些泛冷,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不断操控着什么。
半个小时后,她下了公交车咬着印章朝余宅而去,钻过镂空大门,抬眼见卧室还亮着微弱的光线,它攀着卧室外面的树木窜了上去。轻而易举越过窗户跳了进去。
进窗就见塞拉一个鲤鱼打挺瞪着它厉呵道:“谁!”
“我。”余夏被吼得懵了下。
塞拉顿时焉了吧唧躺下去,单手撑着头懒洋洋道:“你是不知道,你才去了几个小时,啧啧,夏之荷竟然假装倒在地上扎了碎瓷片,现在才包扎完伤口躺在床上,她对自己可真狠!爸爸不惩罚她,反而照顾她!我们这回,又栽了。”
这招围魏救赵使得好,余夏倒不惊讶,不禁笑道:“咱们去看看她。”
“看!”塞拉豁然坐起身来,倏尔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打了个响指,摸了摸下巴贼兮兮道:“确实,应该看看。”
这家里,一日就出了两个伤员。
塞拉穿好衣服抱着余夏下床就朝夏之荷卧室走,门留着缝隙,明亮的光线从里面透露出来,塞拉瞅了眼见里头只有躺着伸手想拿水杯却拿不到的夏之荷,笑意盎然推开门进去。
“阿姨,你这是怎么了?”塞拉捂着嘴满眼震惊,疾步上前拿过那个快被夏之荷拿到的瓷杯搁得更远,坐下来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你不会是为了赔命,要自杀吧?!”
在她戏谑又调笑的口吻下,夏之荷脸色微变,压着想将她剥皮抽筋的怒意唇角微微含笑道:“瞧你说的,妈妈还不至于那么傻。”
余夏从塞拉怀里跳到床上,踩着哒哒哒的步子绕到了夏之荷另一侧,跟塞拉打了个眼神。
“阿姨,我想看看你的伤口。”塞拉笑意更浓,伸手拽住夏之荷的手腕,欲解她手臂的纱布,“我还不知道伤得多严重呢!”
“不用了,不是很重的伤。”夏之荷挣了挣她的手,唇角笑意扭曲了几分,眉心微微一皱。
这时,余夏掏出印章,欲朝被子里露出的脚踝印上印章。
然而,那只脚因挣扎挪了挪,它不好下手。
“阿姨,我也是担心你啊。”塞拉皮笑肉不笑,挪了挪拽着的地方,使劲儿朝纱布下捏了捏,眸底闪烁着肆意报复的快感,声音却愈发娇媚柔和:“你怎么不领情呢?”
又加重了几分。
夏之荷咬着薄唇闷哼了一声,脸色泛白,笑容里跟侵染了毒似的,压着声音道:“我只是怕你爸爸来看到你这样,误会你。”
眼前十七岁的女高中生不容小觑,谁知道她又在耍什么花招。
而且,余向城现在似乎十分信任她。
不如,先服软再想对策。
此刻,她浑身绷着,余夏瞅准机会将印章盖在她脚踝上,急急推开,抬眼便见被子下从夏之荷身上弥漫起浓浓的黑气,顺着被子朝前望去,就见夏之荷精致漂亮的脸上隐隐出现黑色的裂痕,那双盈盈水眸此刻漆黑。
没有瞳孔,没有瞳仁。
塞拉拽着夏之荷的手震惊得松开了,瞪着眼望着她,倒吸了口冷气。
“这才是乖孩子。”夏之荷以为扯出余向城让她有所忌惮,松了口气笑道:“快回去睡吧。”
余夏跳下床榻,塞拉弯腰手将它抱起来,又恢复了原来冷傲的模样,转身朝外走,淡淡道:“我睡了。”
而夏之荷身上的黑气退却,就像根本没具现过一般。
一进卧室,塞拉关了门,她皱眉问:“你确定她是谢焱?”
过去,她对夏之荷多有怀疑,但多少带着点有色眼镜,但今晚来了这么一出,她彻底明白对手是个多么棘手的人物。
“不是。”余夏跳上课椅,“这只能证明程道衍没骗我,这印章确实能找到虚灵。虽然我刚开始也以为夏之荷是谢焱……但她不是。”
毫无疑问,现在给余秋秋盖章,她也会原形毕露。
“为什么?”塞拉不解。
余夏解释道:“今晚在地下室夏之荷掐我脖子时,我突然想起赫尔墨斯的死因。”
提到“赫尔墨斯”,塞拉抱着胸冷冷盯着她,脸色难看极了,冷声道:“是什么?”
“我记得那时,夏之荷在客厅里好像跟谁在视频通话,对面好像是个男孩儿……”余夏皱眉,“他指使夏之荷处理掉我。”
“你怀疑那个男孩儿才是谢焱?”
“不错。”
67封条
周一清晨,重回学校。
余夏坐在车里望着细碎的阳光从车窗外落进来,道路两边被风吹得发出窸窸窣窣声音的香樟树,几片叶子从空中飘落在她怀中。
“余夏,我们和解吧。”余秋秋没了昨晚病弱憔悴的模样,像关系熟络得姐妹似的就挨过去挽住了余夏的手,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