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透过毛茸茸的猫尾朝他看去,眸底震惊只多不少,脑子似一团浆糊似的。
“谢焱”这两个字,顷刻间验证了她此前的想法:闯入世界的虚灵绝不止一只。
那位曾将另一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称王称皇的人,让造物主修改世界法则,竟跑进了这个世界。
可谢焱,又钻进了谁的躯壳里?
“帮我好好照顾阿夏,”程斯年望着橘猫,缓缓道:“她今天,很生气。”
余夏怔了怔,望着他那双似深渊般黑色的眼眸,呼吸都变得凝滞了起来。
“她很坚强,遇到困难不轻易退缩,所有事情都希望自己扛,委屈了也不告诉别人,为了目标会很拼命,”程斯年不知道想到什么,唇角露出一丝笑,“不喜欢假手于人,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其实她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她喜欢人时也很直白,对虾过敏,没安全感,晚上睡不着只要有人抱抱她就好,闹脾气时希望有人哄哄……”
余夏眸光闪了闪,将头埋了埋,字字句句敲击着她的胸膛,让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那你……”她梗着声音,“那你哄哄她啊。”
程斯年沉默了下,道:“我哄不好她了。”
“你……”余夏不知怎的被一句话气着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哄不好了?你倒是试试啊!
怎么办,要被气哭了。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不能去。”程斯年望着星辰满布的天花板,缓缓道:“因为太喜欢,我不能哄她。”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不能去。
为太喜欢了,所以不能去。
太喜欢了,所以不能去。
喜欢了,所以不能去。
欢了,所以不能去。
了,所以不能去。
所以不能去。
以不能去。
不能去。
能去。
去。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在脑子里炸开,变成无数烟火绽放在余夏脑海里,她胸口被无数温暖的潮水注满,尾巴拼命捂着眼睛,猫眼潮湿温热,滚下泪来。
真的,真的要被气哭了。
不是因为薄司寒而选择放弃她,而是始终爱着,所以选择放手。
这一瞬间,缠绕着余夏多年来对程斯年的执念此刻变得微不足道,像是埋在地里的那颗种子终于破开外表那层壁垒泥土抽出新芽。
什么是爱呢?爱的形状千变万化。
有的人死缠烂打是爱,拼命占有是爱,有的人轻揉发间的宠溺是爱,成全放下是爱,偏执追寻是爱,而有的人牺牲奉献是爱……
可我若爱你,定不爱你青春容颜,不爱你长生不老,不爱你我一时迷恋,我当爱你才华横溢,爱你为我肆意温柔,爱你从泥潭中递过来的温暖双手,爱你似风似雨,爱你为我指明的道路,爱你身上万丈光芒,爱你义无反顾……
若你太阳,那我甘为月亮,纵然遥遥相望。
爱,从来不是占有,是相互成全。
“我走了。”余夏转身手脚麻利的跳下床,压着眼中的泪梗着脖子逃也似的窜出了卧室,在走廊上蹲下来,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
她沉默了片刻,喃喃道:“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下了楼,余夏就被正在吃蛋糕的程道衍叫住了,他坐在沙发上端着蛋糕笑眯眯冲她道:“不过来尝尝么?”
余夏顿在原地,警惕望着他和用手抓蛋糕吃着的阿索那。
“我想,有些事情我需要跟你商量商量。”程道衍倒没多见外,踩着锃亮的皮鞋端着没吃过的一小块蛋糕走过来在橘猫,笑眯眯道:“关于程斯年的,感兴趣的话来听听看。”
说着,他便朝书房而去。
这家伙,能听懂她说话?不是普通人。
余夏眸光沉了沉,没多犹豫便跟了上去,后面阿索那吭哧吭哧吃着蛋糕,哇哇大叫“好好吃”。
待进了书房,程道衍将那小块蛋糕搁置在书桌上,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张a3纸,拿过一根软笔边写字边笑道:“吃吧。”
“不了。”余夏跳上书桌,视线冷冷望着他。
“我是天道。”程道衍毫不在意道。
余夏:“!!!”
余夏瞪着眼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下,说:“看不出来。”
“……”程道衍顿了下往了她一眼,深深叹了口语气,捻了捻不存在的胡子高深莫测道:“第一次当天道,我也挺无奈,这个世界就是我建造的,一砖一瓦可都是我策划的,就连整个世界的整体剧情进程,重启的法则,我无一不是绞尽脑汁。”
果然能听懂她说话。余夏如是想。
“那你说说,为什么五个人都会喜欢上余秋秋?”余夏眯了眯眼睛,希望从他脸上看出几分端倪。
程道衍又叹了口气,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点火抽了个根,舒服的朝空中吐了口眼圈,怅怅然道:“万人迷!万人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