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跟孟茯出诊,他虽是在墙外面守着,可是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声,让他不得不去想,那生产过程对于女人来说,到底是怎样的极刑?说实话,他是舍不得孟茯有朝一日也这样疼痛。
所以要孩子这事情,一直以来他都有诸多借口一直往后推迟。
而孟茯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想什么呢?这上万个人里,难得有这么一个好运气的。咱羡慕不来。”
“那就先不考虑,反正现在也还不稳定,再过一年,任期满了,还不知将去往何处呢!”沈夜澜立即说道,试图将孟茯那点心思压下去。
孟茯今儿的确是有些动容了,不知道是因为看着司马少熏家九饼的缘故,还是因为她这年纪兴许到了,莫名其妙就想要生个孩子。
很奇怪,说不出来这是什么道理,也不是说不爱萱儿他们,非得要自己生一个,反正就是想感受一下,这个生孩子的过程,以及看着奶娃娃被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眼见着孩子一日日长大,学会各种各样的技能。
应该拥有了这一些,作为一个母亲,她自己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圆满吧?
不过她太清楚了,小孩子还是需要父母亲在身边一起陪伴着长大,所以听到沈夜澜说任期要满,便将这心思放下,只同沈夜澜说道:“孩子还小,不管少熏还是九饼,都需要时大哥,近来你那里若是不是太忙,还是先不要找时大哥了。”
沈夜澜颔首,“这点我晓得,今儿放了他长假,如今他的事情就只有你们商栈里那点了,何况还有这么些个徒弟,又不是吃白饭的,你不必替少熏和九饼担心。”他这说着说着,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自然就将九饼脱口说出,诧异不已,“真叫九饼?”
孟茯颔首,“少熏决定的,八成改不掉了。”
“真是胡闹!”沈夜澜心说幸好孟茯没这么糊涂。
当初没给萱儿取个板凳扫帚什么的名字。
不然萱儿这会儿不得哭得鼻子花?
且说司马夫人原本是预计后天到的,她是算着时间,想来陪着女儿生产的,哪里晓得这九饼忽然就提前出生了。
不过她来得也比预定的时间还要早上一日,也正是这样隔日孟茯才起来,时家那边就有人来请,
说是老夫人来了。
孟茯有些惊讶,“这是赶巧了。”然后收拾一会儿,领着三个嚷着要去看小妹妹的姑娘一起过去。
司马夫人从前是险些跟孟茯结拜的成金兰的,当然也没成功。不过孟茯想着,现在差不多都给忘记了吧。
哪里晓得一踏进如今司马少熏坐月子的院子,她就笑盈盈地迎了出来,“阿茯妹子,这一次多亏你了,我家这不长进的死丫头,你说这好端端的生个孩子,她还要闹这么一出。”
孟茯心里犹豫着,是该纠正她对自己的称呼,还是跟她说,昨儿司马少熏生孩子这事儿,她没帮上什么忙,如果一定要说帮的话,大抵是跟着拓跋筝她们一起,凑了一桌牌。
而一旁的沈清儿几个,却是笑嘻嘻地问着司马夫人,“您喊小婶做妹妹,那我们唤您做什么才好?”跟着九饼一起叫外祖母,还是跟着小婶一起喊她姨?
那这样一来,喊司马少熏又叫做什么才好呢?
孟茯瞪了她们几个一眼:“瞎闹什么,不是要看妹妹么,趁着妹妹现在没睡,快去瞧,一会儿睡着了,不许去吵闹。”
几个才一溜烟跑完了。
司马夫人看着这一帮半大的姑娘,却是满脸羡慕,“也不晓得我家这小宝贝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快得很。”孟茯笑回着。
可不是快得很嘛,明明觉得昨儿还在姜家村逃灾躲难的,哪里晓得这一恍惚间,萱儿也快要成大姑娘了。
两人说罢,便一起进去瞧。
但见刚醒来换尿片的小九饼被萱儿她们几个围着,让奶娘都有些施展不开来,孟茯见了只赶紧将她们都喊着散开了些,“都围着作甚,远一点,瞧你们这一个个跟那洪水猛兽的,别将小妹妹吓着了。”
“不妨事的,这算什么,好歹还是香香软软的姐姐,你不晓得昨儿她爹将她抱去给那些师兄们瞧,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孩子都不会抱,好叫我在屋子里心惊胆颤一回,生怕他们给摔着了。”所以后来司马少熏就不顾身体,硬是爬起身来,跑到窗前盯着些。
只是九饼早就被他们这些师兄给团团围住了,莫说她这个在屋子里关着的娘,即便是抱着她去外面的亲爹时隐之也碰不到,被挤在外面。
所以对比之下,现在萱儿她们三个算什么洪水猛兽?
这个时候的小婴儿,醒来就是抓紧吃喝拉撒,然后继续睡觉。
尿片刚换好,才准备抱去喂奶,她就已经睡着了,显然是不饿。
可即便睡着了,那摇篮边上也围满了人,孟茯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可怜这小九饼,只与司马少熏说道:“小丫头是还不懂事,不然这正常人睡着了,还叫这么一大群人围着观赏,哪里还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