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贵妃心情微顿,不过还是颔首:“好。”
待到这母子出去,顾玉磬顿时精神起来了。
其实她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只是听说黄贵妃来了,不愿意起来拜她,才这么装一把的。
想到她刚才说让自己和萧湛初分房,心头自然是厌恶得很。
不过是趁机找茬罢了,想让自己和萧湛初感情疏淡,就此再安插自己表侄女冯紫秋进来。
顾玉磬躺在那里,便开始酝酿着,等明后天这身子差不多了,就得设法引了萧湛初和自己恩爱,总之夫妻之间绝不能像上辈子那般冷淡下来,一旦冷了,想要弥补起来,就难上加难。
至于分房睡,更是别想,打死也不能分房睡!
花厅之中,嬷嬷侍卫宫娥尽皆退下,只余黄贵妃和萧湛初母子。
黄贵妃看着案上清茶,茶香袅袅,她轻笑了声道:“湛初擅点茶,倒是许久不曾喝到湛初为我点的茶了。”
萧湛初淡声道:“母妃若是想喝,改日儿臣进宫,专为母妃点茶。”
黄贵妃抬起妩媚的眸,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萧湛初。
十八岁的少年郎,身型挺拔修长,形容俊美无双,这个世间,少有的颜色,美到了极致的少年,却丝毫不损半分男儿气概。
这就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黄贵妃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湛初,我想起你小时候,你小时候一口一个母妃地叫着,对我孝敬得很。”
萧湛初微低首,平声道:“母妃,难道儿臣今日对母妃不孝?”
黄贵妃放下茶盏,那茶盏在红木案几上发出轻轻的磕碰声。
她自那白汽氤氲中抬眼,望向窗外,惆怅地一个叹息。
“湛初,你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已经不需要我这个母妃了,我说的话,你也不会听了。”
萧湛初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清冷淡漠:“母妃,你我母子,荣辱一体,母妃何必说这种话。”
黄贵妃眯起眼,那打量的目光便幽幽地落在萧湛初身上。
“你娶的这皇子妃,真就这么喜欢?”
“母妃,儿臣既然娶了妻子,自然敬她重她爱她,这不是人伦之道吗?”
好一个人伦之道!
黄贵妃涂了浓艳口脂的唇,突然咧开一个冷笑,之后起身。
“亏你还记得世间人伦,那你可记得,你幼时,是怎么跪在我面前叫我母妃,如今你得了太后宠爱,得了圣人倚重,倒是把往日的人伦抛得一干二净,连我这个母妃,你也不过敷衍罢了!”
萧湛初微垂着眼,连看都不曾看黄贵妃一眼,只道:“母妃,儿臣哪里不孝,请母妃指正,儿臣知错必改。”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话,就是这永远恭敬漠然的神态,彻底激怒了黄贵妃,黄贵妃一抬手,直接将案几上的茶盏扫在地上。
茶盏清脆的一声,摔了一个四分五裂,茶水也四溅开来,有那么两滴,溅在了萧湛初下巴处。
萧湛初面上无半分波澜,平静地望着地上,声音清冷:“母妃息怒。”
黄贵妃挑眉道:“你还叫我母妃,我哪里有你这样出息的儿子!”
说完,甩袖而走。
萧湛初拿出锦帕来,轻擦了下脸上,确认没半点茶渍后,这才回去后院
到了后院,恰见丫鬟小惠儿捧了血燕窝羹来,说是要喂给顾玉磬吃的。
他便命道:“放下吧,我来喂给娘娘吃。”
这几日一直是这样,关于娘娘的一切,九殿下都亲力亲为,如今见了,倒是也没奇怪,放下后,恭敬地拜过退下了。
待到小惠儿离开,萧湛初便要扶着顾玉磬坐起来,取了勺羹来喂她。
然而顾玉磬一双晶亮的眼儿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萧湛初:“怎么了?”
顾玉磬还是端详他:“你好像哪里不对。”
萧湛初想起刚才溅到脸上的茶渍,心中微沉,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不对?”
顾玉磬微往前倾身,凑到萧湛初面前。
她身上素来有软绵绵的甜香,这几日因为吃药,那甜香掺了一些药香,并不难闻,凑近了时嗅到,尾椎骨那里有什么便点着一般,酥麻直往上窜。
如今她距离这么近,水雾朦胧的眸子就那么凝视着自己,娇弱到一碾就碎的身子几乎偎依上来,全身的血液便开始向一处冲击,渴望犹如熔浆一般在胸膛沸腾。
但是萧湛初依然眸光平静,就连呼吸都不曾乱上半分。
他蹙眉,低声道:“如今病着,别乱来。”
说着,就要扶着她在床榻上躺下。
他记得御医说的,说房事定是要节制。
顾玉磬当然不听他的。
她如今精神头好了,就是要勾搭他上床,就是要夫妻恩爱,就是不要分房!
什么黄贵妃,什么御医,统统滚远了,夫妻敦伦,天经地义!
重活一辈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