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骂。
火头上的许思名掏出手机给齐峰打电话,但没打通,一想这大年初二的,指不定又是在哪儿度假修养吧,许思名悻悻然挂断电话,转而发了条态度强硬的消息过去:
——齐叔,我答应你的事我肯定会办到,别再打扰我姥姥,谢谢!
北方的冬天是真的冷,许思名漫无目的的在大马路上瞎晃悠,被寒风呛了几口后,他也冷静了不少,想到当务之急是赶紧凑钱,于是他给自己委托的房产经纪发了消息,让他春节后就开始处理卖房的事儿,挣辛苦钱的经纪小哥儿服务态度极好,丝毫不耽搁,很快就给他回了电话,沟通了几个细节。
挂了电话后,许思名又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走了一阵儿,突然想抽根烟却只摸出个空烟盒,他狠狠将空盒捏扁丢进垃圾桶,一眼望过去也没见着还有开着门的超市,倒是看见一家没打烊的小酒馆,许思名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
他杵在空荡荡的小酒馆门口,与正捧着手机的店家隔空相望,俩人都愣了半晌才回过劲儿来,大概是因为同样困窘的处境,俩人默契的笑了,大过年的,一个有家不回在外头晃荡,一个明知不会有生意还坚持开着店门,那是一种无需明言的惺惺相惜。
“还做生意吗?”许思名不甚自然的蹭了蹭鼻尖儿。
“哦做做,您里边儿坐!”
许思名点了两瓶度数不低的酒,店家试探着问:“这是…要买醉呐,有烦心事儿?”
许思名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人艰不拆!”
店家会意,一笑而过,虽然都是处境凄凉的人,但以店家的眼力劲儿,还是看得出这人不是那么容易套近乎,于是上了酒后,便识趣的待一边儿继续打游戏去了。
几杯酒下肚,浑身的血液便如同烧起来一样,许思名只觉着心头如打翻了五味杂瓶,他隐约记得很久以前,日子无非也是这么过的,怎么那时候没这般难受过,是自己记性差记不得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脑子有些晕乎的许思名想起那双给他揉摁太阳穴的温热大手,那副他可以毫无顾忌靠上去的肩膀,他半趴在桌上,不得不认了怂——他想林莫了,特别特别想。
许思名摸出手机,磨蹭半天也没能拉下脸皮拨通那个号码,点开微信对话框又觉得有千言万语想说,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让他有些意识不清了,也让他胆儿壮了,他才迷迷糊糊发了条:
——我想你
然后不知怎的心头一酸,又发了条:
——我喝酒了,好难受
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桌上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许思名满心失望,于是他在身心俱疲中,慢慢失去了意识。
许思名是被人摇醒的,他惺忪的睡眼还没聚准焦,就听店家在边儿上带着歉意开了口:“哥们儿,不是我扰你清梦哈,你今晚睡这儿都没问题,不过你手机一直在震,别是有啥要紧事儿!”
许思名含含糊糊应了声,皱着眉望了望窗外,天色已黑的相当彻底。
他抓起手机一瞅,暗骂一声卧槽n条语音通讯请求和n个未接来电,但转眼间,他又立马喜上眉梢,因为这夺命连环call正是他念想到不行的林莫打来的,中途还穿插着两个姥姥的来电。
许思名先给姥姥回了电,告诉她自己只是在外面逛逛,很快就回去,安抚完老人的情绪,他才卯足了劲儿,给林莫了过去。
“喂?”听筒那头传来那个熟悉的又带着几分急躁的声音。
许思名感觉自己喉咙卡了壳似的,半天憋不出个音儿。
“喂?说话呀,刚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又喝多了是不是?”
许思名狠狠清了清嗓子,小声嗫喏道:“昂刚不小心睡着了。”
只听见林莫不轻不重一声叹息,隔了许久才问:“你人在哪儿呢?”
“老家,就街边一个小酒馆里。”
“大过节的你怎么不好好待在家里?”
“我没家,那个家容不下我,都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怎么可能…姥姥呢?”
“啊?她在家啊,刚还叫我回去。”许思名顿了顿,似乎明白过来了答不对题,“哦…除了姥姥没人对我好。”
“”林莫叹了第二口气儿,“你你酒还没醒吧,又满口胡话!”
“不是的,我醒了,真醒了。”
“”林莫更加不信了,“那你自己小心,坐那儿多醒会儿,醒透了就赶紧回家,到了给我消息,那就先挂了。”
“别挂莫莫,这儿我真待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我真没地儿去,大过年的好可怜。”这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说完连许思名自己都相信自己酒没醒了,好像当初吹胡子瞪眼凶林莫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莫大概是“噗嗤”了一声,许思名不敢确定,但好一阵儿后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又是刚才那副清冷劲儿。
“那你是想上我这儿来?”
“嗯,可以吗?”
“要真没地儿去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