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机械的驾着车,脑子里已空空如也,不知开了多久,他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儿,双肘撑在方向盘上,狠狠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面对这个问题,他曾以为自己不会畏缩,因为他相信假以时日,他会为那个配站在他身侧的人,但现实还是狠狠打了他一记耳光,原来他所谓的“假以时日”相比于那些人,简直称得上是遥遥无期。
于是他情绪失了控,他莫名的烦躁不安,难以排解的那种。
林莫下了车,湿冷的风吹了他一个激灵,他裹紧外套钻进路边一家超市,随手抓了瓶水,结账时不经意的一抬头,看见收营员身后货架上的香烟,他想了想,又要了一包烟和打火机。
他坐在路边儿一处不起眼儿的石阶上,粗暴的撕开了香烟盒,他以前从来不抽这玩意儿,因为这东西上了瘾的话又会是笔不小的开销,但许思名跟他说过,偶尔烦闷的时候来上一根能缓解情绪。
他回想着许思名平时抽烟的样子,笨拙的点了一根,登时被呛的眼泪水横流,一个劲儿的咳嗽。
“操!”林莫皱着眉怒骂,“缓解的哪门子情绪,骗子!脾气那么差还骗人!”随即又没头没脑的笑了。
他把呛了自己一口的烟摁灭在地上,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瓶水,然后努力平复着情绪想刚才俩人吵架的事,但他自己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只清晰的记得那人一句句砍在他心头肉上的话。
是啊,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算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林莫这样想着,心头翻起一阵苦涩。
不过他真的会出国吗,为了大好的前途,撇下我吗
林莫在外头磨蹭了好久才回家,屋里一片漆黑,开了客厅的灯,便看见许思名的鞋在门口鞋架上放着,他知道这人已经回来了,又瞥见小书房紧闭的的房门,也猜到这人今晚八成是睡小床了。
说来也好笑,当时留着那张床,还是许思名深谋远虑,想着万一俩人吵架了,还能施舍林莫个地儿睡,现实情况反倒成了自己自觉的爬上硬邦邦的小床,把柔软宽敞的大床留给了那个没良心的。
之后的两天,俩人开始冷战,谁都没有要先服软认错的意思。
许思名觉得林莫就是在无理取闹,自己掏心掏肺的对人好,到头来连最起码的理解和信任都得不到,加之又睡了几天硬板床,这心里怎么可能痛快的起来。
师生宴的事儿对林莫的冲击确实不小,他又对许思名那天气头上的话耿耿于怀,还时不时琢磨许思名会不会出国的事儿,说实话,他对自己没了信心,对这段感情没了底气,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春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许思名在办公室神游,明儿就是除夕了,因为现在这样的状态,他和林莫根本没法儿沟通春节的安排,许思名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其实他原本还打算死皮赖脸的去林莫家里蹭春节过的!
哪知下午收工回了家,还看见餐桌上留了张字条:【我回老家了,你回大床睡吧】
许思名把字条狠狠甩在一边儿,抄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你当我这儿什么地方?也不会提前打个招呼想走就走,林莫我告诉你,你不拿这儿当家,可以,那你就永远别回来!”
许思名劈头盖脸骂完直接挂了电话,林莫除了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多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收了电话唉声叹气,他知道恋爱不可能永远甜甜蜜蜜,摩擦磕绊总会有,但真来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心寒神伤。
当天晚上,许思名边生闷气,边订了大年初二回姥姥家的机票,三十和初一都不合适,与那些不待见他的亲戚打照面只会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然而,初二进了姥姥家的门,等着他的正是这些防他像防贼一样的亲戚,那严阵以待的架势,搞得许思名都有些哭笑不得。
后来从他们含沙射影的怨言里总算弄明白了,原来齐峰手下的人后来专程来找过老太太,跟老人透漏了许思名答应提前还钱的事儿,还旁敲侧击的怂恿老人直接用抵押的宅子了事。
同时,许思名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齐峰一直觊觎这宅子,原来是等了这许多年,终于等到这片儿要启动旧城区改造了,这样的肥差,竞争自然相当激烈,原本齐峰的公司根本不够格,但就是仗着他这些年陆续收了附近几处私宅,成了所有权人,又是许思名姥姥这套宅子的抵押权人,愣是破格在项目规划中分了一杯羹。
这事儿别说是那几个亲戚了,许思名自己听完,就算是再佩服齐峰深谋远虑眼光独到,也不得不咒骂句老奸巨猾唯利是图,更何况还不择手段的要对一个花甲老人威逼利诱。
许思名声嘶力竭的解释自己是答应了提前还钱,但绝没有对老宅动一分心思,姥姥点头不语,其他人骂骂咧咧,许思名干脆扭头出了宅子,省的碍人眼惹人厌。
他心里觉得可笑至极,自己明明是对这宅子最没有想法的一个,却偏偏被一群虎视眈眈真想打它主意的人指着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