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音量微微拔高, 满是带着癫狂之意。
本有心解释的林拂衣, 此时一张脸却是苍白如纸,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缩着, 羽睫无力的轻颤着,只因她说的是事实。
一个无法令人反驳半句的事实,甚至那也是他一直在不断想要逃避的事实。
见着这人连半点反抗都没有,时葑微撇了下嘴,只觉得无趣到了极点,将手上茶盏扔了后便往月洞门外走去。
果然啊, 这天底下最为诱人的,还当属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人走了。”等人离开后,手上端着新泡花茶的莲香方才缓缓而来,亦连身上都换了一身新做的缃色湖绸素面直裰。
“埋伏在府外不远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吗。”
时葑嗅到他身上新染的熏香时,差点儿没有被那味给浓得直打喷嚏,也不知这人什么毛病,一天都要换三四套衣服才行。
“奴办事,阿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莲香顿了下,脸上忽地浮现起一抹诡异笑意。
“不过奴想着,阿雪对自己的枕边人都下得了如此狠心,若是哪日奴失去了应有的利用价值后,阿雪是不是也会像对待墨染一样对待奴。”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毕竟他可是早就上了他黑名单之人。
二人四目相对时,谁都没有在多说一句,显然是极有默契一样。
只因彼此都知道,这事即便在问下去,也不见得会问出什么来,换来的反倒是谎言的试探。
摘掉脸上茶叶子的林拂衣在出去时,一张脸早已煞白得无一丝血色,亦连脚步都是如此的虚浮无力,不亚于天塌下的那一刻。
“大人,周围有埋伏。”方才未曾随人进来的剑雨在他出去的这一刻,连忙不安的出声。
“本官知道。”
他早在来前便做好了独闯鸿门宴的准备,同时他也在赌,赌她不会真的那么残忍,更赌他在她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可是结果很明显,他赌输了,甚至是输得倾家荡产。
你说若是这样,他为何不早点对人下了狠心,说不定还能早点得到自己想要的。
还有再过不久的大周朝一行,也迫在眉睫,那些藏在暗中的网,也得要准备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