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见了一故人,反倒是阿姐现如今都是双身子的人了,怎的还总爱往外边跑,就不担心吓到我这未出生的侄儿吗。”
高燕见那人进去后,方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两根手指则在微搓着。
“整日在那府里头待久了多无趣啊,何况我身边不是还跟着阿弟吗,阿弟又怎么会舍得我这个当姐姐的出事。”
弥瑟端起边上的缠枝青莲茶盏半抿了小口,半垂的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怨毒,继而道:“不过那么久了,阿弟可和主人说过我要见他了吗。”
“自然是如实禀报了,不过主子最近一直在忙,怕是要等过段时间后才能抽出空来。”
“说了就好,我这当姐姐的就怕阿弟不但没有说,反倒是还随意张嘴糊弄阿姐。”
“岂会。”
等夜幕完全笼罩在这座秀丽的江南城镇中时,手上拿着一个红木雕花食盒的时葑方才提着一盏六角宫灯,缓缓的往那最为偏僻的巷口中走去。
只因现在的她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在等着有人前来给她解惑了,而这机会却往往是需要自己创造的。
今夜无星无月,更因着午时的那一场小雨,使得地上都带上了几分湿漉漉感,原先藏在缝隙里头,泡胀了水后的苔藓正争先恐后的钻了出来,就等着哪个不小心的踩上跌倒。
“阁下跟了我那么久,难不成直到现在还不愿现身一见吗。”许是外头的冷风吹得久了,使得她有些冷得厉害,也完全用完了她的全部耐性。
时葑转身回望后,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某一处,而在下一秒,便见那角落处走出一名身着藏蓝紧身短打,头上戴一顶帷帽的男子。
“反倒是不知时公子将我引到这里是有何事。”青年现身时,不忘戒备的往周边多扫了好几眼。
“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想要你的脸了。”本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偏生从她的嘴里说得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公子的脸长得那么好看,若是不剥下来当面具保存,那可真是可惜了。”
等青年察觉到不对,马上抽出腰间佩剑,并想要往巷外跑去时。
可是晚了,已经太晚了,只因早在他现身的那一刻,就已经一脚踩进了猎人的圈套里。
他的胸膛从后背被直直插|进了一柄锋利的,抹了剧毒的长剑,那持剑的主人担心他死得不够彻底,还不断的,疯狂的用那剑在里面搅动着。
脸上浮现着残忍冷笑的时葑看着已经倒地之人后,只觉得那躲藏在暗中之人这一次派来的老鼠也实在是过于无用了些,没见才没有一小会儿,就被玩死了吗。
“要怪就怪你跟着的主子不好,下辈子投胎时记得换个好点的主子知道了吗。”
而那食盒里头装的哪里是吃食,而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以及那一卷白色纱布,而最底下的则是那一大罐加了料的蜂蜜。
她担心即便此处偏僻,仍是会有人前来,不忘将那早已无了脸的死人身上散下一层层黏稠的蜂蜜。
从头到脚,连一根脚趾头都不能放过,否则那就是自己给自己留了犯罪的把柄。
此时的谢府中静悄悄的,忙碌了一整日的丫鬟小厮早已睡下,唯有最主院的院前还站在一位等她归家之人。
“阿雪回来的时候也不记得先洗一下,就带着那么一身浓重的血腥味回来,也不担心被其他野狗给闻到了味后围上来吗。”
狗鼻子灵敏的莲香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颇带了几分嫌弃的扇了扇他面前的空气。
“要说围在我身边的,好像也就只有你那么一条狗了。”
时葑回到屋子后,便将那沾了少许血渍的外衫褪下,往那早已准备好的热水池中走去,而那红木青螺圆桌上,还给她准备了易消化的宵夜,以防她回来后会饿着。
“阿雪吩咐的事,奴自然是早早就办妥当了,原先奴以为这等阴险的下作手段阿雪会不屑使用的,如今想来,倒是奴想多了。”
莲香伸手放在她露出水面的肩膀上,眸中笑意骤深。
“不过阿雪就不担心那小公主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会一时承受不住的上吊自杀吗。”
“何来的下作手段,只要是能达成目标的,都是好手段。”
说话间,她整个人沉入了温暖的热水中,似要他们冲走她身上的全部刺骨寒意。
另一边
被匆忙唤来的林拂衣看着抱着锦被,蜷缩在床边哭成一团的楚琳时,上下牙槽咬得‘咯咯’直响,指甲掐得掌心瘀紫成片也感受不到半分疼意,他倒是没有想到。
她为了重回朝堂,竟连这等下作手段也使出来了,倒还真是好样的。
她好好的当一个女人不好吗,为何就偏生喜欢挤进同是男人的朝堂中。
他之前明明说过,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亲手捧到她的手上。
“公主,歹人现已被抓住,现在已经没事了。”
林拂衣深知他一个外男在公主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