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发生之后的第二天,奉办处里就收到了至少几百份奏折,宁未末看着这堆成小山的奏折眉头紧皱,其他几位次辅也是一脸愁容。
他们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打算等到什么时候,还是陛下打算就不亲自插手了?
可如果任由上阳宫里的人这样闹下去,只怕朝廷的威信都会受到威胁。
“宁公。”
次辅姚新远看向宁未末说道:“我不妨直说了吧,既然太上圣君和陛下都想压一压上阳宫的腐臭气味,若咱们什么都不做,那朝廷散发出来的气味,在百姓们闻来可就与上阳宫没什么区别了。”
赵苗欣也道:“其实陛下不闻不问我能理解,就是想让百姓们开始厌恶上阳宫,不管是什么地方,一个好名声没有多年积累都来不了,但坏名声,天就能传遍歌陵城。”
他看向宁未末道:“陛下是想让上阳宫越来越臭,而不是想让朝廷也跟着臭了。”
宁未末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之所以一言不发,是因为他还没准现在到不到火候。
如果现在朝廷就以雷霆浩荡之势将上阳宫里那些才招收来的江湖客都拿了,那是不是会影响到太上圣君后续的计划?
这件事,宁未末很清楚,当今陛下是做不得主了。
可是两位次辅担心的事也迫在眉睫,之前有百姓到府衙告状都没个结论,现在又闹出更大的事情来,朝廷若再不出手,百姓们骂朝廷会高过于骂上阳宫。
“这样。”
宁未末看向须弥翩若道:“须弥大人现在去试试能不能请旨,若是陛下准许,你直接带大理寺的人进上阳宫拿人,如果上阳宫不给,那我去请旨,调禁军动手。”
须弥翩若起身:“我这就去。”
刚说完,就看到门帘被人挑开,众人看过去,见是内侍总管古秀今迈步进来。
“陛下有旨意。”
古秀今看起来有些严肃。
奉办处的辅臣们全都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好,宁未末等人站在最前边,等站好位置之后宁未末带着众人行礼。
“陛下口谕,今日歌陵城里发生了不少事闹的民怨沸腾,京城重地首善之区,接连几日竟然死了不少人,陛下问,奉办处是干什么吃的?”
这话问的不可谓不重。
可是听到这话,包括宁未末在内的所有辅臣们全都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这句话再重,也比陛下什么都不说要好的多。
“臣有罪。”
宁未末俯身道:“请古公公回去后告诉陛下,臣宁未末今日就会把此事处置好。”
古秀今点了点头道:“陛下还让我问问宁大人,当初太上圣君把诸位辅臣大人召集起来,说的是主动为陛下分忧呢,还是说的一切都得必须奉旨办事才行呢?”
宁未末俯身:“臣向陛下请罪。”
说完撩袍跪倒,他这一跪,其他辅臣也跟着跪了下来。
古秀今伸手把宁未末扶起来,语气温和的说道:“陛下的话我都已经带到了,宁公快起身,你的话,我也会如实报知陛下。”
宁未末道:“有劳古公公了。”
古秀今道:“朝廷的威望和百姓们的信任,争回来的可不容易,死了多少人,用了多少年?宁大人,陛下的意思是,别习惯了什么都去猜。”
宁未末心头一紧。
他抱拳道:“多谢古公提醒。”
古秀今笑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也唠了几句,诸位大人忙吧,我这就回去复命了。”
说完行礼告辞。
须弥翩若深吸一口气后直起腰:“现在倒是不必再担心什么了,诸位大人,且等着我的消息吧。”
宁未末点头:“要小心些,其中不乏亡命之徒。”
须弥翩若道:“这么多年了,我办的什么案子不是亡命之徒。”
他转身而行。
只一个时辰之后,大理寺调兵围了奉玉观!
上阳已去
陈微微阴沉着脸从奉玉观出来,看了一眼带兵封住奉玉观大门的须弥翩若。
“须弥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办案。”
须弥翩若回答的很简单直接。
陈微微道:“办案办到奉玉观来,似乎有些没道理。”
须弥翩若问道:“奉玉观里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能办案吗?若有,劳烦代,观主,仔细说一说,我倒是没听闻奉玉观里不能办案的说法。”
陈微微:“奉玉观历来……”
陈微微道:“大玉律法上从来都没有写过,大理寺无权到上阳宫奉玉观办案。”
陈微微:“看来须弥大人是想逼我去求见陛下?”
陈微微道:“这是代观主的事,大理寺无权阻止代观主求见陛下,就正如代观主无权阻止我来奉玉观查办案件一样。”
陈微微冷笑一声:“那就看看一会儿须弥大人还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