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词道:“公爷要除掉一个人,原本我是想请求公爷,把这立功的机会赏给我,但公爷觉得我还不够分量,也没有把握。”
许欣舒皱眉道:“你直接说公爷要我杀谁,不要那么多废话。”
李词笑了笑道:“大先生说的是,公爷说,一会儿御史台的焦见礼要从这过去,这个人就不必留着了。”
许欣舒一愣。
她看向李词问道:“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杀一个御史,此人似乎对公爷并无威胁。”
李词道:“我本位卑人轻,不该知道什么秘密,但恰好公爷说的时候我在他身边,所以还真知道一些。”
许欣舒道:“我说过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再这样啰里啰嗦,休怪我不对你不客气。”
李词道:“是是是,大先生教训的是……公爷说,林叶在怒山大营里养了不少女人,用来迷惑监国亲王殿下。”
“焦见礼急匆匆的赶去怒山大营,就是为了去抓脏捉贼,想扳倒林叶,也想让他自己出出名。”
许欣舒心里一紧,但面无表情的说道:“那此事对公爷有利,由着他去就是了。”
李词笑道:“可公爷觉得,一个区区的御史,不足以威胁到林叶,但……一个死了的御史,差不多就够了。”
许欣舒猛的反应过来,王洛神不是要用大营里有女人的事来扳倒林叶。
而是要杀人嫁祸!
她知道尚清讫已经出了城,那……尚清讫可能根本就不是王洛神在上阳宫里的那个暗线。
尚清讫也被利用了,且……尚清讫也是王洛神要杀的人!
杀尚清讫,杀御史焦见礼,再嫁祸给林叶,比大营里有几个女人的事要严重的多。
一瞬间,许欣舒的脸色就变了。
而李词,就那么笑呵呵的看着她。
干脆利索
李词一脸笑意的看着许欣舒,许欣舒脸上的变化,他是一点都没错过。
所以此时此刻,他已可断定,王洛神对许欣舒的判断没有错。
“大先生?”
李词笑着问道:“你在想什么?”
许欣舒转头看向李词的时候,脸色其实还有些发白,但她已经强行镇定下来,说话的时候,语气倒是很平稳。
许欣舒道:“这里有我盯着就好,你可回去问问公爷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李词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看着许欣舒说道:“大先生这是想赶我走?那怕是不容易,公爷说,焦见礼身边应该带了不少护卫,他担心大先生一人无法轻易杀了焦见礼,所以让我务必留下来帮忙。”
许欣舒皱眉,脸色有些发寒,声音也有些发寒的说道:“你是在看不起我?还是你在怀疑我?”
李词道:“这可不敢,我只是奉公爷的命令行事。”
许欣舒道:“你若不走,那我走好了,这里交给你,我去看看别处有没有需要我的,你不是想争功劳吗,杀焦见礼这功劳我让给你了,拿着焦见礼的人头去公爷面前邀功请赏就是了。”
李词道:“我劝大先生还是以大局为重,如果被公爷知道了的话,大先生你也不好解释。”
许欣舒心里有些着急,因为这局,其实已经不好破了。
若是她想尽办法保住焦见礼,焦见礼去了怒山大营还是会想尽办法倾尽全力的扳倒林叶。
如果任由焦见礼死了,这人和她又不熟,死了她也不在乎,但这罪名一定会被王洛神算在林叶头上。
王洛神利用的,是天子的布局。
虽然许欣舒现在还想不明白,这天子要用这样不大精妙的计策给林叶一个罪名是为什么。
但她现在已经在这个局里了,而且从李词的态度来看,王洛神显然已经对她起了疑心。
这个时候,许欣舒忽然想起来在很早之前天子对她说过的一番话。
天子说……你是姓谢的,你的父亲犯了错,不管是大玉的国法还是谢家的家法,都不能容他。
但朕可以容得你们姐弟,你们骨子里流淌着的是谢家的血,你们也就该明白,不管到什么时候你们和寻常百姓都不可能一样。
所以,如果遇到生死危险的时候,哪怕所有人都要死,谢家的人也必须是死在最后的那个。
如果你遇到什么不可决断之事,就想想朕这番话。
谢家的人,不可以为了保别人而牺牲自己。
想到这些,许欣舒在心里重重的呼吸了几次,但表面上还是气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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