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呢?
林叶确实也有救驾之功,但完全不一样,在孤竹,天子就算没有林叶去救,也一定不会出什么事。
与其说那是林叶的救驾之功,不如说是天子故意送给林叶的救驾之功。
“天子那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谢云溪道:“我希望他没有害小叶子之心,但却不得不防。”
庄君稽点了点头。
天子啊……至高无上。
现在的云州看起来坚不可摧,还有林叶亲手构建起来的蛛网,让对手想渗透进来都难。
可在天子皇权面前,这云州城不堪一击。
“那……”
庄君稽问:“长公主让我去见的人,真的能在最危险的时候,力挽狂澜?”
他不是不信任谢云溪,只是想不到有谁能在天子准备对小叶子动手的时候,还能把小叶子救下来。
“她能。”
谢云溪道:“天子最亲近的两个人,都和她有关。”
庄君稽仔细想了想,和天子最亲近的两个人是谁。
谢云溪见他沉思随即解释道:“一个是万贵妃,一个应该是我……但确切的说,应该是另一个我。”
“另一位长公主殿下?”
庄君稽懵了。
这句话他确实理解不了。
谢云溪道:“那另一个我,应该也在云州城吧,本该是她的一切,天子给了我,本该是我的一切,她也都夺走了。”
这句话,庄君稽更理解不了。
她是谢云溪啊,她有一双能看穿这个世界的眼睛。
那位神秘的实力强悍的白衣女子,别人都觉得深不可测,也难以想象出其身份,甚至会觉得她的出现有些莫名其妙,唯有谢云溪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不方便告诉庄君稽这些事,因为不管是她还是那位白衣女子,大概都不想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不是因为天子,而是因为林叶。
谢云溪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位白衣女子为何如此笃定的站在林叶这边。
而这,和那位天子到底又有什么关系。
任何经得起推敲的事不外乎合理二字,天子和那位白衣女子对林叶的偏爱,显然不合理。
但,就是推敲不出来这不合理的缘故是什么。
“如果……”
谢云溪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如果是真的,那也许我为小叶子筹谋的一切都根本用不到。”
庄君稽更不理解了,长公主说的这些话,前言不搭后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他又不好意思问。
但他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个世上能比他还真心实意想帮林叶的人不多,长公主殿下一定是其中一个。
一根麻绳
歌陵。
后园。
天子站在假山石旁边,看着流水从石头上边滑落下来,这造出来的瀑布,总是显得有些虚假。
他负手而立,看着这假山流水已有一刻左右一动不动。
古秀今等人站在远处候着,不敢过来打扰,也不敢发出声音。
陛下已经得到从云州送来的加急奏折,云州天水崖被毁,数百名上阳宫弟子丧命。
整座天水崖,就只有当时出门在外的司座神官聂无羁活了下来。
天子站在这一言不发,朝臣们远远的看着,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人都到了本该热闹才对,可人都到了,这整后园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那些本来欢快的鸟儿都似乎是被吓着了,没有一只发出声音的。
“老真人来了。”
有内侍在古秀今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古秀今连忙转身,小跑着出去迎接。
朝臣们在老真人出现的那一刻,哪怕就是当朝宰辅宁未末也要恭敬的俯身行礼,满朝文武跟着他一起行礼。
老真人朝着他们点头示意,然后直接走向了假山下无人敢去打扰的天子。
“先生。”
天子回头,他也朝着老真人行礼。
这是表率。
从天子即位至今,对老真人的尊敬没有丝毫的改变。
不管是那个完全掌控不了局面被权臣摆弄的天子,还是那个装疯卖傻让人错觉他是个白痴的天子,又或者是当今这位已经让整个大玉天下乃至于娄樊都心生敬畏的天子,他对老真人的尊敬,一如既往。
“陛下。”
老真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倒是很平静,看起来脸色也没有什么不好。
似乎天水崖的惨案,还不至于让这位统领江湖数十年的老真人为之失态。
可天子太了解老真人了,老真人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不代表老真人心里不是杀气翻腾。
这位老真人凭什么统领江湖?凭什么人人都怕他?
凭的可不是上阳宫累积千年的威名,凭的也不是上一代真人震慑江湖的余威。
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