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今天还那么清醒,居然还在念书……”
“是为了多看夫子几眼吧,睡着了可不就看不到了,嘿嘿。”
言伤:“……”
言伤丢开手里书卷,慢慢抚了抚额头,似是疲惫至极。几个学生仍在喋喋不休,言伤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制止,谢笙已经合上手里书本,站了起来。
他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与夫子十分清白。”
男学生们:“……干什么,你也害羞了?”
谢笙:“我夹在书里的春宫图不见了,我知道是谁偷走的。”
男学生们:“……你们是清白的”
春,宫图自然是不能还回去的,几个学生默默闭了嘴埋头翻书。言伤向谢笙望去,正望进一双孤清温柔的眸子里,他也正看着她,用有磁力般的深沉目光。言伤匆匆收回目光,不去看他的眼睛。半晌后忍不住再望过去时,他已经低了头趴在桌上,闭眼睡去。
言伤会偷偷望着谢笙发呆,谢笙也会不自觉的看向他。说不清是怎样一种心情,两人处在同在一个空间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去关注她的情况。最开始是在学堂里睡着,睡到一半会突然张开眼睛,视线所及处看到她的脸,然后才能安心睡去,后来发展到上课的时候已经睡不着,就算困极累极也想一直看着她的脸,如果不经意撞上她的目光,心里还会扑通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不疼,但会心痒难耐。
她没有表现得跟他特别亲昵,她对待他还是像对待普通学生一样,这样的事实让他既感到庆幸,又感到有一点点的失落。
因为认了那一张契约,他一直在为她画春宫。虽然知道她拿那些春宫并没有什么用,他还是画得很认真,每根线条,每一抹墨,都再三思量过才落在纸上。
第一次将画给她的时候,他没有看她的眼睛。
他说:“夫子其实大可不必勉强,学生知道夫子平日里只看典籍,如果只是为了帮我就勉强自己看这些肮脏的春宫,学生心里会过意不去。”
她云淡风轻,语调连一丝起伏都没有:“我没有勉强,这些画画得真的很好。”
他继续有些自嘲的道:“画得再好,不过是肮脏的春宫……”
谁知道她的声音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她说:“我觉得这些春宫一点也不肮脏,我喜欢看。”
他心里狠狠一动,再无话说。
这些画不肮脏,是画给夫子的,连夫子都说了喜欢看,怎么会肮脏。
他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了他的家境,他只是庆幸她没有高高在上的直接给他钱,而是选择用这种迂回的方法来帮助他。每交一张春宫,看到她自己的把画收好,然后拿出银钱来给他,他的笑容都会比往常更灿烂。
他没有拿不该拿的钱,即使光顾他的是夫子,他也还是靠自己在挣钱,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施舍。
他没有。
闭着眼的少年轻轻握起拳头,耳边听到夫子在教其他学生读诗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入春初融的湖水,虽然看起来是冷冽的,触感却是温柔的,就那样漴漴流进他的耳里。
这学堂里他再也听不到其他,过滤掉所有杂音,他只听得到她好听的吟诵声。
像是一树初开的梨花,她站在树下,她眼里也许只有梨花,他的眼里却满满是她。
这样的心情是二十几天内累积起来的,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可收拾。
一放学谢笙便离开学堂,抱着书本回到他画春宫的破旧巷子里。走到门口他顿住脚步回眸看她一眼,正看到女子低着头整理教材,眉目端庄娴静,胸口似乎又被狠狠撞了一下,终于转身大步离开。
谢笙回到阴暗的房间里,没有多耽误时间,伸手取下了墙上破布。墙的另一边是青楼最低等的房间,每日都上演着同样的香艳场景。他低眉淡淡看过去,这一次在床上的却不是那些穿红戴绿的妓,女,神色冷艳的女子还好好的穿着衣服,身后的伟岸男子也衣不解带,只有两人紧紧相连的唇齿和那个部位,才能证明两人正在行那苟且之事。
“叫出来,宦儿……”
“不!”女子被轻轻的舔咬耳根,声音都是颤抖的,但偏偏就是不愿意松口,“玄墨,你……啊,终究是得不到我的,即便我死,也绝对不会爱你。”
“说得很了不起,但身体却早已经接受我了啊。”
“……呵,我的心永远不会接受你!”
“闭嘴,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伟岸男子似是怒极,狠狠地冲撞起来,那冷艳女子被撞得哀叫连连,紧咬了鲜红的唇,却怎么也不肯松口。
那清冷倔强的神色……像极了他的夫子。
谢笙猛地将破布堵了回去。
破旧的门并未关严,他还抱着一丝她会来旁观的希望,因为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来敲门,旁观他画春宫
谢笙在原地站了许久,双腿都站得麻木起来,但他没有动。
耳边还能断断续续听到墙那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