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别的还真不太好说,但若说绣工,镇上只有三家最为出色。”此刻,杨天禄的四婶子从人群中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似乎对眼前这双鞋上的刺绣略有所识。“镇东的刘奶奶年纪大了,已至八十岁高龄,论年龄只怕也算不上。而镇西的薛五妮虽然刺绣一流,可也未必是。”
“为什么?”师父皱了皱眉头。
只见杨天禄的四婶子苦涩的摇了摇头:“因为薛五妮是个男人!”
“哦。”师父恍然大悟,只是一个大男人取了个女人的名字,也着实让人诧异,难免误会。“那敢问最后一个人是?”
杨天禄的四婶子点头说道:“只有镇南的王秀姑……针头细小,绣工精美。近些年她的刺绣卖得最好了,这莲心的绣工的确非一般人能够出的精品,不妨打听一下王秀姑。对了,王秀姑年约四十多岁,男人死得早,只有一个闺女,但前段时间闺女出嫁了,只有她一个人守着空房。如果……如果洪大爷真和这绣莲心的人有什么瓜葛,那王秀姑倒是非常符合这个条件了。”
“女人家家的,知道什么符合不符合的?!”杨天禄的四叔立时瞪了他老婆一眼,转而又向师父说道:“李道长,我老婆也就是会瞎猜,是不是这么回事还不敢确定呢!”
“猴子,我们去镇南寻访一下这位王秀姑!”师父仅仅向杨天禄的四叔点了点头,转而便是带着我出了门。在众人大为不解的注视下,我们一路出了杨家的院门,直奔镇南。路上,师父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就连我也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明明杨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怎么现在却要去寻访一个毫不相干的绣娘呢?
“师父,虽然我知道不该多问……”
“那就不要问了。”哪知师父根本不给我询问的机会,直截了当的制止了我的问题。
我只好默默的跟随在师父身后,待我们来到镇南,经过一番打听,终于获悉了王秀姑就住在镇南王三胡同的最后一处宅院里。然而,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等我们来到王秀姑的院门口,却是发现大门是上了锁的,看样子王秀姑并不在家。师父拿起锁看了看,继而轻叹一声道:“找不到王秀姑,此事便会更加棘手了啊!”
“师父,这王秀姑真的就这么重要吗?”我愕然愣道。
“不错!”师父依旧简单明了的回了两个字。
待师父失望的要离去时,隔壁家一个老妇人缓步走了过来,先是打量了我们一眼,继而微笑着问道:“请问你们找谁啊?”
交代了一番,老妇人忙拉开了话匣子,指着王秀姑的院子便是一股脑的说道:“秀姑前几天就搬走了,不在镇子上住了呢!你们如果想要问为什么,恐怕还得问我,因为只有我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说着,老妇人压低声音,且随即向四周扫视了一眼,才接着说“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秀姑家里突然闯进一群男人,又是打又是闹的,吓得我们隔壁邻居都不敢吭声。最后来了个人,就是……就是镇北那个杨家,开药行的那一家,他们家的老管家。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之后秀姑就搬走了,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搬回来。其实我们大伙儿都看得出来,秀姑对杨家的那个老头儿有意思……”
说完,老妇人偷笑一声。
“原来如此,多谢大嫂告知此事。”师父忙尴尬的道了一声谢。老妇人却也自讨个没趣,尴尬的回应了一声,便是扭头走了。待老妇人走后,师父喃喃自语的说道:“原来那双鞋子,还真是王秀姑送给老管家的。嗯,看来我们是找对地方了!”
“师父,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更加不解了。
“这能说明很多问题,不过,为师还要做一件事,你在这里把风!”说着,师父纵身跳进了王秀姑的院子里,压根不给我反应的机会。我忙四下里扫视了一眼,神色略显慌张的守在门口,只怕刚才那个老妇人再杀个回马枪。对于这种爱说闲话的人,平日里只会招人嫌弃,但此次老妇人的话却是对我们意义非凡,至少师父像是知道了什么。
半个时辰后,师父纵身跳了出来,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袱,带着我径直离开了胡同。
一路上,师父又是一言不发,这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张口便问道:“师父,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般苦心的调查老管家,到底是为什么啊?”
“因为,杨天禄就是老管家害死的!”没曾想,师父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闻言,我张大嘴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但见师父的身影走远,我立时飞快的追上。“师父,你没弄错吧?怎么凶手成了老管家了呢?他,他不也死了吗?而且,他现在完全可以在杨家美滋滋的过完后半辈子,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为什么还要去害他的东家杨天禄?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对这个王秀姑却有好处!”师父随口回了我一句。“老管家一生虽过得滋润,可依旧孤身一人。难得遇到个知心人,想必是碍于世俗礼法而不能如愿的走到一起,再说他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人言可畏。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