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代价?”我愕然问道。
“正是因为他的道法越加的高深莫测,越是觉得肩挑道门的责任越是沉重,曾经……他一度怀疑天道,有些善人,一生做了很多的善事,却无缘无故的惨死。而有的恶人,做了很多的坏事,反而活得逍遥自在。”老道士说到这里,微微扭头看了我一眼,又说:“山下有一村霸,意欲霸占一户穷苦人家的耕牛,那户穷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恶霸,但他们一家子全指望耕牛犁地种田,若是没了耕牛,就等于是断了活计。最终,在威逼利诱之下,那户穷苦人家全家煮了一锅下了老鼠药的汤,一家三口,小的才五岁。那小孩子的父母喝得多,当即暴毙。”
“那,那小的呢?”我急忙追问。
“小的喝得少,但也是奄奄一息,正好我们掌教李正功赶到他家,把那孩子给救了。他不但精通道法,更是穷究医术,愣是从鬼差的手中,夺回了那孩子的性命。”老道士顿了顿,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为此,他算是把鬼差得罪喽,原来那孩子应该随父母一道前往阴曹地府报道,属于夭折之鬼,但由于我们掌教李正功改动了那孩子的因果,触怒了鬼差,而乱了阴阳两界的律法!”
“鬼差与李正功斗法三天三夜,落败之后回到了地府,并警告李正功莫要再干涉别人的因果报应。”老道士苦笑一声:“可他们不了解我们这位掌教,他向来只认为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为什么那穷苦人家就一定命该绝了呢?”
没曾想,师父也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而且,他竟也做过如此轰轰烈烈的大事啊!一时间,我竟是听得热血沸腾,只觉得师父做得太对了。
“可当李正功回到家中,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少了一个,他的妻子也哭昏了过去。经询问才得知,他的两个儿子在井口玩耍,不小心掉进井里淹死了一个。”老道士再次感叹:“因果啊因果,他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由于他干涉了别人家的因果,救了一个该死的孩子,现在这个因果落在了他自己孩子的身上。可他不甘心屈服在这种因果之下,他当即施法过阴,元神出窍到了地府,大闹了一场!”
“啊?师……是真的吗?”我差点说秃噜了嘴,师父二字刚要脱口说出来,急忙改了一个谐音字顺着岔开过来。但我心里却是震惊不已,师父竟然还大闹过地府,不过细想之下,自己的亲生骨肉去了地府,这种痛苦是所有做父母的都无法忍受的。“最,最后呢?”
“最后当然没能如愿,但凡是进了地府的鬼魂,哪里还能再回到阳间来的?最终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毕竟他还要担负茅山派的重任,就算是再失去理智,也总会有清醒的时候,必定要顾全大局啊!”老道士说了这么久,似乎有些口渴,拿起水瓢舀了半瓢凉水灌进肚子里,停歇了片刻,才在我满怀期待的注视下接着说:“自他从地府回到阳间,整整卧床一个月,连门都没出过。两年后,山下有个村子发生了瘟疫,而当时给人看病的郎中非常少,恰恰住在那个村子的郎中也染上了瘟疫,命在旦夕。李正功的医术再怎么高明,也不可能一下子治得了那么多人,便再一次做出了触犯地府律法之事。那个郎中叫田仲达,本已咽气,而鬼差也正准备带着他的魂魄回到地府交差,却是被李正功拦下了。”
“再次从鬼差之中救了一个已死之人,鬼差哪里同意,但李正功一身茅山道法,所向披靡,再加上他早已是命残三缺,道法之精深,又岂是那两个鬼差能够抗衡得了的。鬼差不敌,只好放了那田仲达的鬼魂,让其还阳,田仲达还阳之后,与李正功一道救了那一村子人的性命!”老道士突然扭头冲我笑了笑:“小家伙,你相信命运吗?”
“额!我,我……”一时之间,我却是语塞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道士的问题。
老道士也没有逼问我,而是苦叹一声:“全村人,带那个叫田仲达的郎中都救活了,但当李正功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变成了一片废墟。事后才知道,家里不知为何着了火,一场无名大火,竟是夺去了他妻儿的性命,他的妻子,还有他仅剩的一个儿子,全都未能幸免。于是……他再一次过阴到了地府……”
“最后呢?怎么样?”我愕然张了张嘴。
“还能怎么样?他毕竟还不是神仙,又不能大破地府,最终连他妻儿的鬼魂都没见着。他妻儿的鬼魂全都被押在枉死城中,超生不知何期啊!那一刻,他似乎有些动摇了,但他始终没有后悔救了那么些人,为了助他的妻儿超生人天,也或许是为了弥补他对妻儿的亏欠,他只得与地府和解,并和地府签下了一个契约!”老道士说到这里,突然皱了皱眉头。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要想从地府救出他的妻儿,并助度他们投胎转世,他要帮地府做一件事,一件……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想了想,好像想到了点什么,但心里怦怦乱跳,不敢确定。
“天下鬼邪众多,而鬼邪之中,恶鬼、厉鬼以及怨气横生的凶死鬼更是多不胜数。但在这些鬼怪之中,更是有着一些恶鬼中的恶鬼,甚至可以算作是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