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父约好在十里庄会面后,我便掉头回到破庙。十里庄乃是从破庙向北走约莫二十里左右的山路,据说那个十里庄方圆百里内都再没有别的村镇,需要一路向北走两三百里左右才能走出绵绵大山。师父却也不等等我,就让我一个人到十里庄后找他,我嘟嘟囔囔的回到破庙,找到那几张十元大钞,刚欲离开破庙追上师父,却不料,院门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说是不速之客,乃是因为来者身穿一袭道袍,要说别的衣服我不认得还算说得过去,可若是道袍我再不认得,就枉为道门弟子了。这是一个年约五十出头的老头儿,手里提溜着一把浮尘,身上的黑色道袍,已然都穿成了灰白色,上面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补丁,想来也是一位苦修的老前辈。老头儿的头上挽着发簪,精神爽朗,颇为消瘦,黑白相间的胡须更带着几分意境,乍一看,倒真是有着仙风道骨的气质!
“呵呵!小家伙,你是来这里敬香的?”看到我,老道士面容祥和的笑着问道。
我诧异的张了张嘴,倒也是,我身上还穿着普通人穿的衣裳,又没穿道袍,他认不出我是道门弟子也无可厚非。我现在一心想追上师父,也不想和老道士多作唠叨,当即匆匆的点头:“是的是的,老前辈好!”我拱手一礼,然后快步就走。
“敢问,这里可是住着一位茅山道士?”没曾想我刚要走出院门,又被老道士喊住了。我微微停下脚步,错愕的想了想,师父不就是茅山道士吗?难道他是来寻找师父的?而且,他和师父认识?
我立时转回身,上下打量了老道士一眼,同样微笑着反问:“老前辈认得他?”好在我多留了个心眼,师父曾告诫过我,不许我说出师父的身份,更不能向外人表露自己是茅山派传人的真实背景。尽管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我这样做,但师父的话,我只能听从,况且这个老道士开门见山的就问师父的下落,师父又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存在,莫不是师父在世上有什么仇家?
那我可得帮师父遮掩遮掩。
“哦?这里还真有一位茅山道士?在哪呢?”老道士听了我的话,顿时乐呵呵的追问。
“额!”
我伸手抓了抓后脑勺,继而又苦笑着说:“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听别人说过,说这里住着一位隐士高人,还是个脾气古怪的道士,对了,听说还是学茅山道的呢!但他行踪飘忽不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对了,老前辈,您在哪座仙山福地修道啊?和那个茅山道士认识吗?”
“唉!掌教的脾气果真是一点都没改啊!还是这么的让人难以捉摸,不过也对,若非如此,他也就不是茅山掌教李正功了!”老道士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又自顾自的傻笑,还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摇了摇头,这才想起我还杵在他的跟前,当即客气的笑说:“不瞒你说,我也是茅山道士,不过,我是来寻找住在此间破庙里的那个人的,那个人,多半就是我要找到人啊!”
我明明听到他刚才提起“李正功”三个字,还真是师父的名字。而且之后的话,不禁让我大吃一惊,他居然也是茅山道士,那岂不是我正正当当的前辈了吗?只可惜我还不知道他在茅山派的辈分是多高,弄不好我还得喊个师叔公啥的呢……但没有师父开口,我是绝不敢轻易亮明身份的。
只是这遇到了茅山本家,我若还不相认,岂不是会让这位前辈认为我这个小辈儿不懂事?但师父那边……我一时间却是犯了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了,你可知道住在这破庙里的那个茅山道士,叫什么名字?”老道士再次问我。
我迟疑了一下,毅然决然的摇头:“老前辈,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我听说,那个茅山道士已经离开这里了。”
“离开了?那,那他还会回来吗?”老道士顿时激动的追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兴许回来,也兴许不会回来。”我当即摇头,既然撒了谎,那就一路撒到底吧。总之师父不让我说的话,不让我做的事,一定有师父的道理,一切我照做就是了,出了什么问题,有师父顶着呢。
“唉!他或许是料到了我能找到这里,故意在我来之前离开的。”老道士摇头轻叹:“我也知道,他无论到了哪里,总是会在哪里出名,他的道法精深,走到哪里都能造福一方啊!只是,掌教啊掌教,您老人家到底还要躲着我们到几时啊?我又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呢?”
听到这个老道士的话,我差点笑出声来。要知道师父也就是三四十岁的样子,这么一个老道士居然称呼师父为老人家,听起来怪别扭的。
“老前辈,听说那个茅山道士是个中年模样的人啊!您,您怎么称呼他为老人家呢?”我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试探着询问。
“呵呵!小家伙,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位掌教,在我们茅山派的辈分最高,别看我年纪一大把,见到他老人家还得叫一声师叔公呢!”老道士苦笑着说明缘由,我听在耳朵里,差点惊掉下巴,敢情师父比这个老道士长了两辈儿呢,那,那比起来,他岂不是要喊我一声小师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