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又看到一个放牛娃,正骑着一头老黄牛慢慢悠悠的从田地里回来,而跟在身后的,是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老汉光着膀子,衣衫搭在肩膀上,身材略显佝偻,头上带着个斗笠,步伐很慢,似乎刚从田地里干完活回来,略显悠闲。我快步迎上了放牛娃,微笑着向放牛娃问道:“小孩儿,向你打听个路你知道吗?”
“嗯嗯。”光屁股小孩儿约莫五六岁的样子,黑胖黑胖的小身板骑在牛背上,听了我的话,连连点头,且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我想了想,当即问了起来:“你知不知道附近的铁头岭怎么走?”
闻言,放牛娃眼睛一亮,急忙扭个头,伸手指着他身后方向的小山路说:“哥哥,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铁头岭了,不过我爹说天黑以后不能上铁头岭呢!”
放牛娃的话音还未落地,悠闲自在的走在后面的老汉突然抬起头,满脸惊诧的喊了一声:“啥?臭蛋!你刚才说啥?他问你啥了?”但见老汉的表情很是激动,我忙从放牛娃的身旁走开,来到老汉的身旁,未等我开口,只见老汉一脸警惕的问我“你刚才问臭蛋啥了?”
“大伯,我是想问铁头岭怎么走,难道你们村里人都不知道吗?怎么听到铁头岭这三个字,你们都变得这么激动啊?”我客气的,且错愕的向老汉询问。
哪知我的话刚出口,只见老汉双眼顿时暴睁,紧紧的注视了我半天……
“驾!”
转瞬,老汉双脚跳起,猛地一巴掌拍在老黄牛的屁股上,然后大喝一声,连蹿带跳的追着老黄牛跑进了村子。这一刻,我彻底无言以对了,这一个个的都是咋了?怎么一提到铁头岭都跟疯了似的?不就是埋葬坟地的地方吗?至于这么害怕吗?
我摇了摇头,毕竟还是山里人,没见识,这段时间我倒是不断的往坟地去,而且连会动的尸体都见过,区区一个铁头岭,我怕个球!
好在刚才那个放牛娃给我指了路,否则我指定问不出个所以然。顿了顿,我立即向铁头岭赶去,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刚走了一半,天色便彻底黑了。回头看了一眼,五里坡的村子里没有半点光亮,似乎都早早的吃了晚饭睡下了。山野之间,透着一股子清新的气息,不多远,便是荒凉的低洼山地。
按照放牛娃所说,这条小山路走到尽头,就能看到铁头岭了。我恍然低下头看去,这条山路上似乎长了不少荒草,仅在村子附近那一截是干净的路面,到了这边,好像就没什么人走过了。月亮升起,光亮虽然远不如太阳,但足够让我看清脚下的路,我扛着铁锹,背着包袱,包袱内是李正功为我准备好的干粮,晃晃悠悠的走着。
“呱……”一道乌鸦的叫声,忽然从远处传来,我愕然抬起头看去,只见那只乌鸦不停的盘旋在一片山头上,而那山头,正是我要去的方向!
难道那就是铁头岭?一般能够称得上山岭的,山势都不算很高,不过面积却很大,但眼前的这片山岭,上面黑漆漆的一片,看起来还真有点阴森恐怖……我莫名的咽了咽唾沫,这个时候,我的心竟冷不丁的跳了起来。这荒山野岭的,就我一个人,就算我见过什么市面,可在这个时候不害怕也是说不过去的!
再有刚才那些村民们的反应,该不会是这铁头岭上闹鬼吧?想到此,我的脚步戛然而止!
深深的呼出一口闷气,我用力甩了甩头,或许这只是我自己吓自己,黑窑洞内的场面我都见识过,还有什么能够比黑窑洞内的阴尸更严重的呢?想来想去,我再次鼓起勇气,扛着铁锹大步向那铁头岭走了去。来到山岭脚下,前面的路被一片杂乱无章的灌木丛所阻挡,其间还夹杂着一片片的荆棘林,要想上去,似乎非常麻烦。
想来附近的村民们来到这里,应该是从别的地方上山的,而我初次来到这里,并不熟悉路况,只能硬着头皮从这里穿梭上去了。
挥起手中的铁锹,我用力的开出了一条道路,然后一步步来到半山坡,半山坡上,低洼不平,再加上荒草覆盖,很容易一脚陷空,我只得用铁锹一路试探着开路,费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方才来到山岭的顶端。
四下里扫视了一眼,还别说,这一带果然是风水绝佳,虽然我并不太会看风水,但脚下的山岭,仿若龟背,而乌龟的脑袋,径直延伸到了远处的一条河水之中。水为财,此脉能够得水,又不乏生气盎然,可见在这里安葬逝者,一定能够对其后人有绝对的影响。俗话说阳宅管人丁,阴宅管财运,李正功的交代,或许就是为了给那位叫杨丑民的老人改变家中财运的。
杨丑民老人看起来是穷苦人家,对于这样的人家,我没有理由不去帮忙。四下里扫视了一眼,这上面果真是埋葬着大大小小的坟头,而且很多都竖立着青石碑。
大半夜的来到这片荒凉的坟场内,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打着突突,尤其是看着那些苍白无力的碑文字迹,不禁用力的咽了咽唾沫,急忙避开它们,快步找到一处略显空旷的地界,拿出了罗盘,找到亥山,并朝巳向,然后用铁锹在地上画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又拿出丁兰尺测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