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不依不饶想追问。
男人的大手却顺着方向逐渐下滑,宽硬的身子倾过来, 望向她的目光炯炯有神:“你若再不安睡,我可不放过你了。”
阮清莞身子一僵,连忙翻身背过了去。
从前天到昨夜已经连续两晚,若今天再来,她可受不住了。
且她知道,今晚确实应该早睡的,明日还要进宫,太后一早便下了懿旨召见他们夫妻二人。
阮清莞连忙闭上了眼。
而身后的男人瞧见她动作即刻躲闪,几乎快要缩到窗缝里头的小小身影,不由得从喉中溢出了低低的笑。
随即,他的大手抚在她柔若无骨的纤腰上,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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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莞做了个梦,还是梦到自己的脸破了相,变成满脸疹子的模样,醒来后她第一反应就是掏出枕头下的小镜子,看到自己的双颊还完好如初才长舒一口气。
早起梳妆时,想起昨夜的梦,她忍不住往脸上多擦了几层粉,粉面桃腮妆容愈烈,双唇娇艳欲滴,头上的发簪珠花也多用了几根。
景翊从外间进来时,阮清莞起身迎向他:“好看么?”
男人的眸色有一瞬间的发怔,随即清淡的吻落在她的眉心。
“无需外物,莞莞已是美艳至极。”
还不到辰时,两人用过早膳后便乘着马车往宫里赶,太后几日前给他们下了懿旨,要他们今日入宫觐见。
阮清莞坐在马车中,透过帘子望了望外头阴沉沉的天,虽然太后没有说,可她知道今日召见的用意是什么。
今天是十月二十二,沈贵妃薨逝的日子。
十多年前,沈贵妃就是在这样一个阴冷的天,放火烧了自己的宫殿,连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起葬身在了火海里。
阮清莞悄悄偏头去看身边的男人,心里猜想一定是太后在这个日子思起了沈贵妃,才召他入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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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后宫中,太子安然静坐于内。
久病初愈的皇后精神状态尚好,望着恹恹的儿子,不由起了几分念叨的心。
“马上入冬了,再过不久就是冬猎,到时候各家朝臣都会带上亲眷,本宫让皇上借机给你挑个合适的太子妃如何?”
往常她说这种话,太子都会毫无情绪的拒绝,他是丝毫不沉溺与儿女情长和美色风月的人,对此从来不感兴趣。
果不其然,眼下皇后这话一出口,太子的脸色又起了几分不耐之色。
皇后不由劝说道:“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娶个太子妃有何不可?最重要的是,你如今身在储君的位置上,一个家世显赫,母族势力强大的太子妃对你的夺位也大有帮助。”
她说着思索起来,自顾自道:“丞相府的二姑娘就不错,孟阁老家的嫡小姐也年岁合适……”
太子对皇后这番自作主张的做法愈发不满,心中不由想起了那日在寻香寺,那个无意间抽出了凤凰签的女子。
若说对他夺位有帮助,谁能比得过一个拥有皇后命的女人呢。
“母后。”太子戴着扳指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在小几上,声音沉沉:“若儿子看上的是有夫之妇呢?”
皇后的面容一下子就愣住了,望向他的目光里满是震惊:“有夫之妇?你看上的是谁?”
太子不假思索:“镇北将军夫人阮氏。”
“阮家女?”皇后短暂思考一瞬,对这个女子并无印象,可她记得镇北将军景翊,不由问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还说,那景翊与你在朝廷上素有嫌隙?”
太子不置可否。
皇后更为惊讶:“你不会就是因为对他心生怨念,就想夺了他的夫人吧?”
她望着儿子阴沉的面容,声音严肃起来,面上也带了些从前的尖锐:“本宫绝不容许你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你是太子,是天下君子表率,如何能当着众人做这种掠夺臣妻的事?”皇后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太子端坐于下方,面对疾风骤雨面不改色。
良久,他冷淡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可孤从来都不是君子。”
若他这辈子都无心风月,只醉心于权术,不若就娶个政敌的女人,好好玩|弄一番。
……
待太子离去后,皇后尚未从震惊从平复过来。
她喝了口宫女呈上来的凉茶,才舒了一口气,兀自道:“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他这样发疯……”
宫女提醒道:“今日太后似乎召了阮氏进宫。”
皇后的一双凤眸即刻眯起来:“哦?是吗?”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迷了她儿子心智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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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色不好,进宫的路上难走了些,马车比寻常晚些时刻到达宫门口。
景翊送她至寿康宫附近,道:“你先去太后宫里,待我见过皇上之后再来找你。”
阮清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