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欲趁着人群杂乱转身逃跑,可终究是心里气不过,望着跟前芙蓉如面的女子发了狠,一把扯下她的面纱就抹了把香粉上去。
阮清莞尚且没有来得及退避,就感觉到脸上一股火辣辣的疼,反应过来时,那妇人已经趁着周遭的混乱落荒而逃,人影都看不见了。
围观之人没想到场面会朝如此方向发展,一时变得吵闹杂乱,而阮清莞后知后觉地捂着自己的双颊,目光惊恐手足无措,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担忧地朝自己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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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他们已经转移到店中二楼的雅室。
阮清莞用清水仔仔细细地洗了好几遍脸,直到搓红快褪了皮才作罢。
掌柜的请了郎中过来,看过她的皮肤后,才道:“香粉中确实含有不明物质,所幸用在脸上的量少,又及时清洗干净了,应当不会有所损伤。”
郎中还给阮清莞开了些外敷的药。
景翊俯身在她跟前,蘸了药膏在她脸颊上仔细涂抹,阮清莞只觉得方才还火辣辣的脸这会儿又变得很清凉。
她垂下来的杏眸里含了水光,声音迟疑道:“将军,妾身不会毁容了吧?”
景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力度和缓了些,声音却冷硬道:“这会儿知道怕了?”
若不是他今日出门,正好路过这条街,竟不知她何时成了这香粉铺子的老板娘。
“府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让你自己出来开店赚钱?”男人声色沉沉。
阮清莞心中一哽,本来还想瞒着他的,这下子也瞒不住了,她老实道:“不是我开的,是我投资的。”
“你缺钱?”景翊帮她擦完了药,掀起眸子来看她:“不是才刚给过你五千两银票?”
阮清莞心里一虚,他怕是不知道,那五千两银票也被用来经营铺子了,她默默道:“……是我怕你缺钱。”
景翊却是被她的话气笑了,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娶你将近六年,可曾短过你一分吃食?”
即便是她对他冷漠以待那几年,他也是从未亏待过她的,他在边境的大漠风沙里扎根驻守,她依然在京城里做金尊玉贵风光无忧的将军夫人。
阮清莞默默垂下了眸子,咬着唇小声道:“那是你还没有到缺钱的时候……”
上辈子他刚登基的时候,朝廷肃清不久,国库空虚,正是缺钱的时候,而林茉那时候才是大靖朝独一无二的女首富。
她投资这个铺子,也是为了给将来的他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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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莞和景翊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天黑,两人用过了晚膳后便洗漱就寝了。
景翊终究是惦记着她脸上有伤,又加之前两天晚上已经折腾了好几回,今夜便简单睡下了。
只是阮清莞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脸颊,隐隐约约觉得那上面似乎也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虽然已经活过两世了,可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脸面的。
黑暗中,她躲在床榻的里侧,偷偷从软枕下翻出了她早就藏在里面的一块小铜镜,透着微凉如水的月光照着自己的脸颊。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透过黑暗看清自己的脸容,就察觉到被中自己的腰肢一沉,一只宽厚灼热的大手覆在了上面,身后传来男人温沉的嗓音——
“不好好睡觉,你又想做什么?”
进宫 见鬼
阮清莞心里一惊, 这才知道是镜面折射的光照到了他。
她连忙将镜子收了起来,可想着自己命途多舛的脸,黑暗之中声音不禁染上一丝委屈:“我、我就是怕……我毁容了……”
她用小手捂着自己的脸颊, 即使那里依旧滑腻如初, 可她总觉得下一刻就开始发红发烂, 嗓音也因恐惧而带上哭腔。
景翊的面容在昏暗之中显得有些无奈,他手上的力道沉了沉,慢慢往上滑去,“大夫不是说了无碍么, 你还担心什么?”
阮清莞当然知道, 可她还是忍不住害怕,枕在软枕上咬着下唇, 望着男人昏暗之中的轮廓,忍不住小声抱怨:“……还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黑暗中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阮清莞小声道:“你不是说过, 当年在宫宴上一眼看中了我?可知你不过是见色起意, 只是看上了我的容貌……”
“若我就此毁容了,谁知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女子的声音愈发委屈, 带着些软腻腻的娇嗔。
景翊一愣,竟是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个而担心, 心中不由得失笑。
当年在宫宴上那惊鸿一瞥, 初初印在心里的的确是那张面若桃花的容颜,可目光追随那道身影久了, 早已不知何时被她整个人完完全全牵引住。
即使后来的她那样冷漠以待, 他也从未磨灭心中那抹留影。
景翊的一双大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她精致细腻的锁骨, 沉声道:“如此,莞莞便不必担心了。”
“为何?”阮清莞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