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吸了吸鼻子,然后蹲下了身体抱起那白猫,重新回到屋檐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猫乖巧的窝在她的怀中,挠了挠头很快的睡了过去。谢青芙怕惊醒了它,不敢再有动作。就这样呆了许久,她重新从袖中取出那封信来,虽然依旧没有拆开,却隐隐约约能猜到其中内容。抬起头来,正望见这山中迷雾遍布,苍茫一片。
有时候她真的十分想与沈寂一同走进那片迷雾去,一直走到山林深处,再也没有人找得到他们,他们便可以那样一直的走到白头。死后连他们的尸骨也没有人可以分开。
花大娘从房中出来,正望见谢青芙面前放着筐菜,已经择得七七八八了。她的手本来细嫩干净,此刻却沾满了灰尘。手上捏着封封得极妥帖的信,她便低低的垂着眼睫,望着那封信,但目光却深远得仿佛望着什么看不到尽头的东西。初春微冷的风吹得她发丝拂动,越发显得她柔弱纤瘦,一身落寞。
有的人即便身处山间,也终究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
花大娘看得十分清楚,但她想,沈寂是无论如何也明白不了的。
花大娘刻意的发出了声音,谢青芙果然像是受了惊般快速的收了那信。因为动作太大,膝上白猫也被惊醒,“喵呜”一声跑开了。
谢青芙站起来,回头望着花大娘:“……大娘。”
花大娘微微蹙眉望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越发烦闷。片刻后,她点了点头便要重新回屋,但谢青芙却叫住了她:“大娘,您知道沈寂到哪里去了吗?”
花大娘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屋檐下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冷清得连山间风的声音都能听到。谢青芙觉得鼻中一酸,但却并没有哭出来。她重新在竹凳上坐了下来,认真的择着每一根菜,然后将菜拿到厨房去。
她想帮上沈寂什么忙,前些时候他总在她的身边,她想做些什么也总会被他阻止,但此刻他不在,她便能随意的替他做饭。她并不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学起做饭来也很慢,所以即便是现在,她每做一件事情也会停下来,想上许久才能想起接下来该怎么做。
谢青芙将木柴扔进灶膛里,被冲出来的烟呛得大声咳嗽起来。她匆匆的捂住鼻子,然后继续往里面扔柴火,扔了不知道几根,她的动作忽然便变得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完全的停了下来。
灶膛中的火燃得很好,像是无论什么东西都能毫不费力的烧掉。
谢青芙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摸出了那封信来。她慢慢地将那封信递到了灶膛口,只要再往前递一点点,信封便会被熊熊的火吞噬掉,她便再也不用面对那里面的内容。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手指感受到了炙痛的感觉。
只要……只要手再往前伸一点……
“喵!”
仍旧是那只白猫,不知道为何忽然跑了进来,谢青芙猛地收回了手。她觉得脸上被火熏得滚烫,一种心中酸涩不堪,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的迷茫忽然便袭上心间,让她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淌落,不争气的落在了地上。
她死死的捏着那封信,将信揉得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手不知不觉便伸到了嘴边,张嘴死死的咬住指尖,害怕自己哭出声音来。灶膛中的火越发炙烫,不知道多久以后,终于灭掉了。
谢青芙没有等到沈寂回来给她擦眼泪。哭了不知道多久,她忽然便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重新的生了火,一面轻轻吸气,一面为沈寂做饭。
沈寂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他刚一走进竹门,天空便滴滴答答的落了雨,这一场雨却是比昨日大了许多,一滴一滴的雨珠落在地上,溅起小朵小朵的雨花。谢青芙站在屋檐下,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待到他走回来,她快步走上前去,用力的抱住他的腰,揪住他空荡荡的袖子,轻轻的吸了口气。
“……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低而慢,仿佛淋了雨的猫,听得他不由自主便伸出手臂去,回抱住她。
“你哭过。”他蹙眉,“……发生了什么事?”
“你去哪里了?”她避开他的问话,急切反问道。
沈寂道:“我只是去了一趟深山里,见你睡得沉,便没有叫醒你。”
她顿了顿,摇了摇头:“你怎么出门也不同我说一声,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要是满山的找你怎么办?”
沈寂声音低哑道:“鹤渚山那么大,你怎么找得到我。”
谢青芙怔了怔,然后依恋的越发抱紧他:“……能找到的。我只要大声呼喊你的名字,你听到了,便会主动来寻我,我知道。”
沈寂却是没说话,良久抬起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另一只空着的袖子显得多余而落寞。他的声音中仿佛掺杂了许许多多的无奈:“我总不会离你太远的。”
这动作谢青芙熟悉无比,从很久以前开始,他便会轻轻敲她的头,轻轻揉她的发,这样的动作此刻做来,却更教她想要落泪。她强忍心酸,用力的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