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有灵光一现,卓青战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让这种灵光持久的亮起来。
“你要知道,为将者,就算不能上知天文,但最起码要晓得地理,就算不能呼风唤雨,也要知己知彼。你练兵有一套,可以说兵书上的东西你都记得,一个字都没有忘记。我看你平日里练兵,那些郡兵的队列阵型很有章法。不过你还要记得的是,临阵而战,千变万化,兵书是死的而战局是活的。别总盯着自己手里的力量,也要看着敌人。你清楚自己手里有一副好牌,或是一副烂牌,不如清楚敌人手里有什么牌。就算你自己打不赢这牌,也不能给敌人打出去他想要的那一张。”
刘凌他们几个人一边说一边回到了大帐里,就在沙盘旁边,刘凌随手丢给卓青战几个木偶说道:“来,沙盘上比划一下。”
卓青帝也不矫情造作,开始按照手里的力量布置。果然,按照他手里拥有的力量,他布置的局面很谨慎也很稳妥。刘凌笑了笑说道:“你照如此下去,最多也就是虎亭侯的水平,再无进益。”
刘凌手里兵少,而卓青战兵多,却被刘凌屡出奇兵连番击败。
“这就是了,你只顾着按照自己手里的力量应对,缺乏锐意。”
刘凌将手里的木偶丢在沙盘上说道:“你懂得按照地理布局,相对于你领兵的经验来说已经不错了。但你看到了自己这一边的地形,为什么就不仔细看看我这边的地形?我的人马靠近一条大河,且河道崎岖,我又临河列阵,这样的优势地形你为什么不利用?以河道弯曲凹陷的地方,只需派出半数兵力就可以将我的人马分割包围,这一仗,其实没开打你就胜了七成。而你却只看到自己那边有座山峰,想伏兵于上,硬生生的将兵力分开,岂能不被我击败?”
卓青战仔细看了看,确实如刘凌所说。那河道弯弯曲曲,刘凌的人马临河而行,只需以骑兵冲击,借助河道的地形,很轻易就能将刘凌的人马堵塞在河道的凹陷出。这样一来,有三面是河水,他只需堵住一面就可以了。兵力所有不多,但效果奇佳。
“可是,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王爷麾下人马临于危险之地,不是为了激发出士兵们求胜求生的勇气吗?”
“放屁!”
刘凌低声骂道:“你故事看多了?背水一战?别只看兵书上那偶尔的一次成功战例,绝大部分情况下,若是你身处这样的险地,前方是敌,后面是滔滔大河,你最先的反应是什么?是绝望和恐惧。这样的情况下,大部分士兵都会丧失斗志,不战而败已经几成定局。背水列阵,有成功的例子就算不错了。”
“当然,要看是什么人领兵,再看兵力多少。”
刘凌说道:“你知道背水一战,韩信若是没有派人冲进赵军后营中遍插汉军红旗,你觉得就靠着背水一战,真就能靠着那点激发出来的勇气取胜?”
说完之后,刘凌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说道:“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废这么多话做什么,你虽有天分,但年纪已经不小了,就算培养出来也是晚了些的。我麾下大将,皆强于你。”
不等卓青战有所反应,刘凌笑道:“或许只是希望你明天不要丢了沧州城而已。”
卓青战一惊,问道:“难道王爷打算明日亲自领兵而出?”
刘凌笑道:“有何不可?”
“王爷麾下,可用之兵不过万余!”
卓青战急切道。
刘凌摆手道:“你一个粗通兵法的读书人都能靠着四千郡兵坚守半月,如今我麾下有万余兵马,怎么就不能出去杀杀契丹人的锐气?”
阻止了卓青战继续说下去,刘凌说道:“不出后日,杨业的四万余兵马就到了,我已经让花翎前去迎接。做出这翻样子,无非是给耶律极看的。耶律极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花翎的一万多人马堂而皇之的进了沧州?因为他猜测,这一万五千人马不过是先锋队伍。他在猜测,后面是不是就跟着我大汉的主力大军。来的时候已经放出了消息,我带着大队人马在后面赶来。耶律极的契丹狼骑擅长的是野战,而不是攻坚。他若是猜到,我亲帅大军已经到了沧州不远处,他会放过这个机会?”
刘凌笃定道:“若是契丹的斥候回去告诉他,看到了我让杨业挂起的刘字大旗,且兵马不过四五万,你说耶律极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大摇大摆的进城?”
“他放过那花翎那万余人马,不过是在做样子而已。”
“他若是全力攻击花翎的人马,那就会惊了后面的大军。弃了羊角,他要的是一整只羊。羊角是不能吃的,香喷喷的烤全羊才是大餐。”
“只是,他迎来的非羊也,而是一只比契丹人还狠辣的狼!”
刘凌吩咐道:“明日一早,最迟午间,耶律极必然派遣大军于半路截杀杨业的人马,这是个机会,错过去,会后悔的。若是……耶律极亲自出战就有趣了,不过以他的胆略来说,他是万万不会离开大营的。一,他不敢冒险,因为他要谋求大富贵。二,他不敢离营,因为他怕大营中有变故。”
“前日契丹人攻城,你现在还没明白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