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半路上没有契丹人拦截?”
“没有!”
刘凌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深思的表情:“耶律极在干吗?”
没人能回答他。
“卓青战,让你的郡兵下去休整吧。战事不吃紧就不必上城来,你的人已经守了二十天,也该歇歇了。”
卓青战躬身道:“沧州军不是属下的人了,是王爷的。还请王爷不要有所偏见,沧州军,还有血战之力。花将军所部原来疲惫,还是先休整一下的好。”
刘凌眯着眼睛看了卓青战一眼,心里笑了笑。
好一个卓青战,才归顺了自己,这就开始拉拢人心了?
花翎听说面前这人就是独力坚守沧州城十几日的卓青战,立刻对他抱拳说道:“原来是卓将军。”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倒是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样子。
刘凌不理会卓青战那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的样子,只是心里在不断的思索着,耶律极到底在想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一支一万多人的队伍进入沧州,他难道真的自信到了这种地步?从前日契丹人进攻的开看,刘凌分析耶律极是在接着攻城而杀人,杀那些不听话的人。但是,耶律极坐视汉人援军入城,他是要做什么?
既然想不明白,刘凌索性不再去想:“这两天绿林中来了数百好汉,都是血性男儿,但缺乏军事素质,让你的郡兵撤下去正好与那些绿林好汉整合在一起,多训练一下,他们个人身手单兵战力都不弱,但终归不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单打独斗好使,战场上未必好使。去吧,教会他们如何服从军令,这也很重要。”
正说着,刘凌忽然眼神一亮。
猛然间,他想明白了耶律极是想干什么了。
笑了笑,那种淡淡的自信再次从他的脸上浮现。耶律极,是个聪明人,只是,往往在很多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个家伙自始至终都想在沧州钓一条大鱼,甚至将中原这座大湖里的大鱼都一网打尽了,胃口大得吓死人。既然这样,就送给他一份大礼好了。
刘凌将花落叫过来,在花翎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花翎听完刘凌的话后神情愣了一下,随即躬身领命。对于王爷的命令,花翎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的。因为他知道,王爷的每一次决定都是正确的。这是一种长期以来形成的惯性思维,也是对刘凌一种难以消除的信赖和依赖。
按照刘凌的吩咐,花翎没有在沧州停留太久。而是带着五百名亲兵弓箭手,换了一批战马,又从南门飞驰而出。这五百弓箭手乃是花翎精心训练出来的,每个人都是射术高手。这五百弓箭手都有三件兵器,与花翎身上的一般无二。一杆马槊,一柄横刀,一张弓两壶箭。
一般的弓箭手,善射而不善战。可是花翎麾下这五百人,不敢弓马娴熟,近身肉搏也俱是好手。
花翎带着人出了沧州南门,带着一路的烟尘,指望西南方向飞驰而去。
远远的,一队契丹斥候立刻就跟了上去。
耶律极正在军帐中与耶律真,耶律延奇和韩知古三个人议事,听到斥候报告说有一小队骑兵出了沧州城直往西南去了,他的嘴角挑了挑,站起来走到舆图前,拍了拍手,难掩兴奋的说道:“诸公,有大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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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
刘凌吩咐监察院的潜行高手跟在契丹人的斥候后面,无需靠近,只是看着契丹斥候是何时返回的就好。
从刘凌的调度中,卓青战似乎嗅到了什么。
“王爷……是要出城攻击敌军?”
刘凌赞赏的笑了笑道:“是,但你知道了,就不要泄露出去。契丹人看似仓促而来,谁也不知道,这沧州城里有没契丹人的奸细。”
卓青战道:“契丹人相貌异常,想混进城里并不容易。”
刘凌才对卓青战的判断力有些肯定,又被这个读书人的迂腐小小的气了一把:“契丹人相貌异常不假,但契丹人那边就没有汉人了?南面宫宰相韩知古,大将军韩延寿不是汉人?不知道你这心是怎么生的,时而七窍玲珑,时而笨的也够异常的!”
卓青战脸色一红,讪讪的笑了笑。
其实这也不是他的心思不够细,而是经验上的事。虽然他饱读兵书,但这些年一直未曾领兵,做一个处理琐碎事务的文官,对军事上的事还是有些不适应。他就好像一块璞玉,只需要细心的打磨一下,必然会焕发出本来就具备的璀璨光华。正如刘凌对他的评价那样,若是说一个合格的将领,要做到知己知彼四个字的话,那卓青战现在还停留在前面两个字上面,知己而不知彼。他能掌控自己的手下,甚至对每一个人中级将领的能力都了解的很清楚,用人得当,指挥有度。但他的目光看得还是太浅,有时候会浅薄的很幼稚。但是他有一个很好的品质正是刘凌欣赏的,那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就是不知。他会问,不会因为自己的茫然无知而感到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