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生没再进去房里,主要还是不想面对她,大多数意思全由如意代为传达。
梅娘坐在屋里握着善之的手,不知痴痴哭了多久,忽然听见如意喊她吃晚膳。
尽管如意特地强调这是风生的意思,梅娘还是一下就懂了她的意思,因此更加心灰意冷,神思一沉,呆呆坐着不肯说话。
她不愿吃饭。如意百般劝说,梅娘皆如若未闻,没办法,只得把意思传给风生。风生听说的当下,先是拧了一会儿眉,随后闷哼一声,冷冷道:“那就让她饿着吧,饿晕了就听话了。”
如意眼观鼻鼻观心,不好再说,毕竟当家才是她的主子,风生竟然如此说,她全权照做。
只是没想到,一天过去了,梅娘当真滴水未进。
如意再次进去,梅娘形销骨立坐在床边,脸色已经发白,双眼肿得核桃似的,像是哭了一夜,眼泪都流干了。
如意于心不忍,劝道:“梅娘,吃一点吧,真要饿出个好歹,小少爷也伤心。”
梅娘抬睫弱弱看了她一眼,粉白的唇轻启:“那个人呢?”连声音都熹弱得人心疼。
“当家么?当家刚才去作坊了。”
“那她昨晚……”
“她昨晚睡在书房,说不想打搅你。”
梅娘一怔,眼眶又湿了,埋下头,水珠滑落下来,滴在罗裙上,“什么不想打扰我,她分明就是不想见我……”
如意不知道她们斗的什么气,但这是第一次,当家说出那么狠心的话来。
傍晚,鸳鸯也过来。如意简单说明了前因后果,便将饭菜塞给了她,让她赶紧送进去。
鸳鸯接过,一时间眉头拧如沟壑,“秦当家当真说出那种话来?”
如意支支吾吾,不知从何说起。鸳鸯气不打一处来,这厢端着饭菜进入屋内,见了自家小姐薄如纸的模样,更是一下止不住地哭了,“小姐,跟我走吧……这个秦家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一起开店,一起生活……”
“等小少爷醒来后,我们把小少爷一起带走……”
梅娘依旧无言,心如死灰般,任由鸳鸯抱着她嚎啕大哭,哭好了,好说歹说让她回去。
到第叁天,梅娘终于没撑到善之醒来,先晕了过去。
风生闻讯匆匆赶回来,在她的床边守到半夜。这厢梅娘醒来的第一眼,便是坐在床边的那个人担忧的脸。但是片刻,风生的脸色却又沉了下去,“醒了就赶紧把粥喝了,不然别人以为我虐待你。”
梅娘一怔,蠕着身子背过身去。
“你这是做给谁看?那个死道士可不在这里。还是说需要我通知她一下,让她来看看你这出戏码,然后心疼地哄你喝下去才行?”
这人如何能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梅娘依旧不啃声,但是肩膀微微耸动,不时,被子里传来闷闷的抽泣声。
风生气急败坏地抓过她的肩膀按在床上,“我让你、”
在看到梅娘满是泪水的脸时,她却还是心尖一疼,心软地松了力气,咬牙道:“今天你必须把这碗粥喝下去,别逼我动粗。”
梅娘透过满目泪水,心碎地望着她,“我既然如此不堪,你何必还要在意我的死活……”
“如果不是为了善之,你以为我想管你?”
“为了善之,善之要是知道他娘如此水性杨花,也不愿认我了……”她的话音益发沉没,“说着与阿雍厮守,结果却与你纠缠不清,如今又是恨真……说不定我转眼就会爱上她了……”
“你、”风生知道她说这番话是心灰意冷的自轻自贱,是气话,可她依然气得脸白气咽,两指兀地掐住她下颌的两侧,沉声逼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么?”梅娘木人儿似的任她摆布,没有挣扎,只是伤心欲绝地垂泪,半晌,实在被她赤裸裸的目光烫得遍体鳞伤,黯然垂眸道:“你出去吧,不必管我,若能饿死了我,才好落个干净……”
风生气噎,“我说了,今天这碗粥你必须喝。”说着,伸手对空取过瓷碗,掐着下颌的手威胁般紧了紧,“张嘴。”
梅娘吃痛地皱眉,眼泪更凶地滚下来,但是倔强地咬紧了牙关,嘴唇被齿峰咬得白如纸。
风生见她决计不开口,手下陡然施力,粗蛮地撬开她的嘴,径直将粥对准她的喉咙往里灌。
温热绵绸的液体灌入喉咙,梅娘不想下咽,因为一面作呕,一面咳嗽,呜呜直叫,喉咙涨得发疼。
不一会儿,她下巴脖子已全是溢出来的乳白黏液,衣襟亦是湿了一片。风生一时怒从心中起,端起碗,自己含下一口,梅娘还没来得及倒气,她的身子便被抓了起来,一张唇堵上来,猛地一口气灌入,逼着粥液滑到她的咽喉。
“唔唔、”梅娘失控地呜咽,连哭带叫,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接连灌了两叁口。
这骇然的动静,教门外等候的丫鬟听着都心底发寒。
碗摔回桌上,风生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