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琛浑身都难受,手有千斤重,却还是费力抬起来,忍不住给了他几锤:“你傻不傻呀?为了那种烂人,居然跳河,你怎么这么蠢?你蠢死了。”
“跳河?谁跳河?”时珩任由他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细心的擦去他脸上的水渍,还不忘解释:“刚刚有个老爷爷带着小孙子在河边玩,小孙子不小心掉了河里,眨眼就被水冲走了,我跳下去救他。”
“所以你去救人?”苏沐琛不太清醒的脑子有瞬间的卡壳:“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跳河了。”
“你以为我跳河了,所以你跳下来救我?”时珩看着被淹得浑身湿漉漉的人,一时呼吸都快要忘了,一字一句的问:“你不会游泳,有没有想过跳下来先淹死的会是你自己?你就不怕吗。”
“不怕。”苏沐琛鼻子里面是水,肺里是水,脑子里面仿佛也装满了水,整个人浑浑噩噩,他努力抓紧时珩的手,仰头,带着重重的鼻音说:“你要是淹死了,我也活不了。”
时珩彻底愣在原地,心口炸开的烟花直冲云霄,那些因为叔叔而沉郁已久的伤心的难过的不甘的,全部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他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他说:时珩你完了,你彻底栽了。
“不是想不开就好,你吓死我了。”苏沐琛靠在时珩身上,心口堵塞的石头好歹落了地。
时老二当时说的话,他在楼上也听了个大概。
那些话真的太恶毒了!他看不到时珩的表情,但猜也能猜到他当时该有多难过。
被最亲近的人捅最深的刀,这样伤害是谁都承受不了。
苏沐琛费力抬起湿哒哒的手,抓上时珩同样冰冷的手:“时老二这种人已经无药可救了,他说什么都是放屁!时珩!不要被一时的困境打倒,你以后会很厉害!会变得很好很好,会走到别人都仰望的地步。”
“我知道。”时珩露出释怀的笑:“他的话,我半句都不会放在心上。”
一纸包养合同似乎就注定了他和苏沐琛的关系,他们是金主和金丝雀,可是现在时珩突然对这个关系有了新的认知。
他不是金丝雀,他是一只破破烂烂,快要碎掉的布娃娃。
有人将他买了过来,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金钱,一针一线慢慢将他缝补好,让他重新变成一个完整的布娃娃。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起包养更像是一对一的救助和扶贫。
时老二说过的那些难听刺耳到令人痛不欲生的话,他现在一点也不在乎了。
哪怕最后真的要他躺在床上张开腿,只要苏沐琛想,他也心甘情愿。
“大哥哥。”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时珩被打断思绪。
抬头看,刚刚被他救的小孩穿着爷爷的干爽衣服,乖乖的窝在爷爷的怀中,怯怯的说:“谢谢你。”
爷爷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孩子湿漉漉的衣服,也真诚的道了一声谢。他的目光落在同样被淹成落汤鸡一样的苏沐琛身上,脸色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他的孙子落水了,一个俊美异常的少年人飞快跃下了河,顺着水流游过去救人。
过了一会,这年轻人也冲过来,飞快就跳进了水里,结果竟然不会游泳,怔愣愣的沉下了河底,要不是那个俊美少年又游回去将他救上来,他差点要淹死了。
这样乐于救人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虽然很傻,但老人也还是道了谢:“救人为乐是好样的,但救人之前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过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苏沐琛被他说的无地自容,结结巴巴说:“没,没有。我,我不是……”
老人没再多说,抱着小孙子走了,小孙子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对时珩挥手:“小哥哥,我们走了。”
时珩点头,“再见,下次不要再来深水边玩了。”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哥。”
等一老一小走了,时珩才看向苏沐琛。
苏沐琛低低的咳着,头发丝一直往下滴水,水渍顺着额头流下侧脸,时珩细心的擦去他脸上的水渍,问:“你好些了吗?能不能站起来?”
苏沐琛软趴趴的靠在他身上,身上提不起半点力气,摇头:“我的脚有点软,再让我休息一会儿。”
已经入夏了,可是到底还是冷,清晨的风是凉的,衣服打湿之后黏在身上,被冷风一吹,整个人便冻得哆哆嗦嗦。
苏沐琛指尖泛青,脸色惨白,用力咳几下之后,连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不能再休息了,我们得赶紧回家换衣服。”时珩不敢让他在河边休息太久,这里风太大了,带着水汽的风吹在潮湿的衣服上,让人冷得直打哆嗦,很容易就会让人生病。
他抓着苏沐琛的胳膊,将他搀扶起来,然后半蹲下/身,扭头说:“上来,我背你回家。”
“你能背得动我?”苏沐琛脑子浑浑噩噩,但还没彻底失去理智,他很怀疑时珩这个小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住他。
“我可以。”时珩声音坚定,牵引着他的手攀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