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尚且还在牢狱中,李念宜只怕是再也不能回国公府,李念兰现下还不晓得到底是个什么样,至于自己
婉姨娘闭了闭双眼,心中只悲凉的在想着,完了。她这么多年的苦心筹划经营,临了却是什么都完了。
她由不得的就在心中开始怨恨简妍。
若不是她的出现,现下聂青娘死了,李信只是一只小鹌鹑般,随意的捏一捏就死了,那样李敬就会是国公府的世子,将来是要承袭这整个郑国公府的。若是来日宁王继了位,李念宜做了贵妃娘娘,她生的儿子是庶长子,说不定就有可能会被立为太子的。到时有一个做郑国公的亲兄长,一个做贵妃娘娘的亲姐姐,李念兰自然是能嫁一个高门大户的,而她自己更是能无比荣耀。
可是现下这些全都没了。简妍竟然是一早就开始暗中谋划,然后就这样将他们娘儿几个全都逐个的给整垮了。
但简妍对上婉姨娘怨毒的目光,她却是心中更为的森冷。
当年若非婉姨娘的那一脚,自己和聂青娘皆是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也不用母女分离这么多年。
而她竟然还敢那样暗中的算计李信。若非李信命大,现下他都已经是一具枯骨了。
他们母女、母子三人原本是应该高高兴兴的在一起,没有这十几年来的苦痛,可是就是因着这婉姨娘,现下落得了个聂青娘自尽,他们母女、母子永远天人相隔的场面。
简妍目光阴冷的盯着婉姨娘,忽然就将手中的纸放到了炕桌上,然后大声的吩咐了一声:“拿鞭子来。”
她原本还是想拿了这叠纸,好好的和婉姨娘说一说她这些年来的罪状,可是在看到婉姨娘的这张脸时,简妍却是觉得什么都不想说了。
为什么要说呢?说了她就会认真的忏悔吗?即便是她认真的忏悔了又有用吗?换得来聂青娘和李信,还有自己这么些年来受的罪吗?
索性是直接拿鞭子抽算了。
这次简妍并没有假手他人。
生牛皮芯子做成的马鞭儿,坚硬挺直,纵然是外面裹了一层柔软的熟狗皮,可抽在身上的时候依然还是剧痛无比。
更何况现下简妍又是在盛怒之中,每一鞭子抽了下去,真正是鞭鞭见血痕。
婉姨娘吃痛,想挣扎,双手却被反剪在身后。想尖叫,但口中却被一团布给牢牢的堵塞住了。最后她也就唯有蜷缩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来翻滚去。
简妍依然紧紧的咬着牙,一鞭鞭的抽在她身上。
她从来不晓得自己会有这样暴虐的一面。这些日子以来她都不敢想自己原来竟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惯会用各种法儿去折磨别人的人。
她其实都有些害怕自己了,可是她依然还是一鞭鞭的抽在婉姨娘的身上。到得后来,她一双眼都是赤红的,整个人形似癫狂了一般。
白薇和四月哭着上前夺下了她手里的鞭子,双双的跪在她的面前,哭道:“姑娘,您不能因着这些下、贱的人毁了您自己啊。”
这些日子简妍的变化她们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她们是跟随了简妍这么多年的,晓得她虽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可也从来不是如现下这般暴虐的人啊。
简妍被她们两个哭的心中有些茫然。待得她回过神来之后,看着青砖地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而躺在地上的婉姨娘则是满身都是血肉模糊的鞭痕。且她面上青白,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难不成她竟然就这样直接将婉姨娘给抽死了?
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便宜了她了,简妍心中恶狠狠的想着。可是接下来她又开始觉得茫然了。
双手忍不住的开始发颤,她漫无目的的往门外走着。
“我要见徐仲宣,”她口中喃喃的说着,“我要去见徐仲宣。”
这当会她实在是想埋首在徐仲宣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伽南木香,然后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亲切会面
徐仲宣今日休沐,却并没有回通州,只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想着事。
近日皇帝的身子越发的不好的,瞧着竟是有些日薄西山的感觉,不晓得哪一日就会突然的驾崩了。但就算是如此,他还没有开口说立储君的事。为着这,现下朝中的大臣也是私下揣测个不住。
而说起来虽然目前而言梁王是大势所趋,宁王日渐式微,但这种事总归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所以是丝毫松懈不得的。所有的人都紧绷了自己的那根弦,不敢大意,于是就算是休沐的日子,他也是待在京里,只怕随时会有什么事发生。
而且简妍,他望着书案右上首放着的那只香樟木锦盒,心中默默的想着,也不晓得她现下如何了。虽然他已是将郑国公李翼身旁伺候的人全都大换血似的换成了他的人,以此来架空郑国公,方便简妍在后院里行事,也安排了齐晖和白薇进了郑国公府在简妍身边,可他到底还是不放心的,总是怕她会出什么事。
他忽然就很有冲动想要去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