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深到这个地步,楚暮云竟也微微怔了下。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眸色变深,整个人都呈现出绝对的冷静和理智。
有人是被扰了心神后会迷茫与慌乱,但楚暮云不同。
他会越来越冷静,越来越理智,就像那种越醉越清醒的人——旁人只会觉得这种人可怕至极,但其实悲哀又哪有人能体会。
谢千澜轻叹口气:“我去取丹方,你随意转转吧。”
楚暮云应了一声,末了又问了句:“我能去君墨的居处看看吗?”
谢千澜不甚在意地说道:“左后方的那处院子就是,外面是一片竹林。”
楚暮云说:“好。”
谢千澜又略带歉意的补充了句:“自阿云走后,我便没进过那里,若是有些陈旧,还请见谅了。”
“没事,我也只是随便看看。”
谢千澜说:“等我拿了丹方便去叫你。”
楚暮云自是应下来:“有劳了。”
楚暮云为了演戏还特意绕了个路才找到这处竹林。
零宝宝不解道:“来这里做什么?”
楚暮云轻叹:“谢千澜精心准备的,我不来捧场岂不太扫兴了。”
零零:一脸懵逼jpg
其实即便楚暮云不主动提出来,谢千澜也会绕着圈地引他过来。
与其那么费事,还不如他主动过来。
千年时间,饶是这儿的建筑都是珍稀材料,也少不了会有些破旧,远没当年那般鲜艳亮丽。
楚暮云并未展现出回忆的模样,只是颇为新奇的看着。
这感情也很好拿捏,无非是走进了爱人的家乡,会想象他少年的时候,小的时候,是怎么样生活的……
楚暮云走过了竹林,进到了院子里,心情都很不错,嘴角一直挂着轻缓的笑容。
直到他带着好奇心走到了君墨的卧室,推开门的瞬间,他完全愣住了。
画像……全是一个人的画像……
与其说这是推开了一扇门,不如说是直窥到了房间主人的内心。
这卧室显然是久未有人到过,进来后的尘土味让人有种穿越了时空的沧桑感。
那些画也落了灰,只因画纸和笔墨的材质非凡才能保存至今,只是也越显老旧。可即便如此,仍能看出画中人的风采,可见绘画人当时的是用了多少心思。
画中人俊美优雅,墨发下一双星眸,微扬的嘴角有一抹温和的笑容,让人见了便心生暖意,总想着让他笑意深一些再深一些,最好是能让他畅怀大笑,能让他因为他而失态……
楚暮云陡然回神,他为自己的发现而心乱如麻。
画里走了心,带上了画者的渴望,也完完全全显露出画者对画中人的心思:那种隐秘的,难以言说的,却深入灵魂的欲望。
毫无疑问,画中人是沈云,而绘画人则是……君墨。
那些疑惑终于成了真,所有的自欺欺人都被残忍的揭开,所谓的敬仰便是这般敬仰的吗?
在卧室中挂满了‘敬仰’之人的画像?
一颦一笑,一思一缕,细节到了让人恐怖的地步,到底得是何等情深才会将一个人记忆到这种程度?究竟得是怎样的渴望才会情感偏执到这种地步?
这都不是喜欢了,而是浓烈到让人心惊肉跳的爱。
这样的感情……
楚暮云面色白了白,他想出去,可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动脚步,明知道看下去也只是徒增痛苦,可却自虐一般的,想要看到底,想要看看自己到底被玩弄到了什么地步,想要知道自己付出的心意到底被怎样的侮辱了。
楚暮云一张一张的看过来,无数的画面堆积在一起,几乎让沈云活了过来,连续的动作错眼看来,彷佛回到了千年以前,看到了他对君墨展颜微笑,对君墨轻声教导……
而君墨便那样看着他,压抑着狂热的心思,装作冷静的看着他,可午夜梦转间,渴望无法压制,变本加厉的涌上来,落到了笔尖,成了一幅幅展露其欲望的画卷。
一点点看来,直到看到了那几卷更加隐晦和不可说的,楚暮云才完全怔住了。
沈云的裸体,沈云的媚态,沈云那眼中全是欲求痴态……
楚暮云如同被烫到了一般,手一抖,厚厚一叠画散落在地面,如同他那被敲得七零八碎的心,想收回来都不知该从何下手。
就在这时候,卧室门又开了。
楚暮云满目惊恐地回头,看到了来寻他的谢千澜。
本能的,楚暮云想要遮掩这屋内的隐秘,可是谈何容易?
谢千澜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他面上全是震惊,显然也是从未想到。
楚暮云站在这里,只觉得像是立于火焰之上,那灼热的温度烤的他脚底炙痛,而那痛又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向上疯狂蔓延,钻到了四肢百骸,钻到了五脏六腑,最后凝聚于心脏,让他不知所措。
谢千澜的视线缓缓移动,那双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