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宗十年,十一月。
泰州府。州尉府。
原本肃穆的州尉府正厅,此时随着几名逃将的被押上,而更加凝重。
陈泰和面目冰冷,一身重铠,静静端坐在主位高处。
他身侧左右,同样安置有座位。
左侧端坐着一名白袍老道,身上道袍隐现无始宗印记。
右侧一名黑衣枯瘦老妪,盘膝而坐,双眼惨白,一声不吭。
“陈端瑞战死,你等临阵脱逃,还有何脸面活着回来?”陈泰和声音平静,注视着下方被逃将。
说完,他疲惫的挥手,示意将人押下去。
几名逃将痛哭流涕,大声呼喊,但都无济于事,很快便在外被当场斩杀。
不多时,几颗人头被放在托盘中送上正厅。
“彭真人,如今局势,峰主那边可有应对?”陈泰和看向白袍老者,沉声问询。
“大军溃败,无始宗若不能扛住礼佛殿,我等正面交战也无对抗之力。”他低沉道。
大宗和军方,如今在巨大压力逼迫下,已成相辅相成局面。
若是无始宗挡不住礼佛殿的这支分军,那么整个泰州也会如覆巢之卵,危在旦夕。
白袍老者也是心中无奈。
原本大元之中,乱血者人数极少,还不影响大局。
哪曾料到吴国入侵,其中领兵大将居然皆是乱血者。
其所过之处,更是在占领区颁发禁武令。
而现在,竟然连玉牙峰派出的真人督军,也全面溃败。
“我已传信回宗,不日将有峰主法旨。州尉放心,若是礼佛殿全军压境,我等或许无法抵挡。
但单单一支定光佛,我三主峰若是连这个也敌不过,那整个大元道门也不用多言了,跪地投降更好!”
陈泰和稍稍安心了点,又看向另一侧的黑衣老妪。
“如今局面,不知万非宫能否派遣真人相助?”
实际上,陈玲之母,本就出身于万非宫,背后有万非宫相助,再加上牵头牵线,与他自身也是乱血者中极强者,所以才能和州牧赵缓闲,暗暗与无始宗谋算。
而如今,泰州和锦州唇齿相依,泰州若垮,锦州也必不能幸免。
所以黑衣老妪也是面色沉凝。
“州尉放心,我已传信回去,宫主那边已有安排真人前来相助,一会儿便能抵达。”
闻言,陈泰和叹息一声。
“我刚接到传信,吴军兵分三路,同时进攻中州,我泰州,以及海洲。
而奇怪的是,其礼佛殿宗师却不知所踪。如今之际,若是那广慈教联合吴军宗师,一同突袭无论哪一方,海州也好,我泰州也好,都不能幸免。”
“周围不必担心,若当真是宗师不要面皮,行刺杀之事,那也得当心我方宗师同样行事。
到时候天下大乱,两国两败俱伤,得不偿失,吴国不至于会破坏这等规矩。”
万非宫的老妪摇头道。
其实她还有另一番话没说。
那便是,对于宗师而言,凡俗国战就算再轰轰烈烈,又能引起他们多少在意?
大元也好,大吴也好,国家对于宗师的约束力都极低。
这等来去无踪,无所拘束的顶尖存在。百来年都极难出一个。
在他们眼中,区区国战,也如过眼云烟。
闭个关十几年后,一切就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等存在,就算是国君也无法限制。又如何能调遣其刺杀凡人?
“不要说宗师,若礼佛殿以乱血高手,行军中刺杀之事,这才是麻烦。军中虽有高手护卫,但礼佛殿实力太强无始宗和我万非宫又不可能随身守护乱血者速度又超强。”
“那便只能布阵守势了。”无始宗老道捏着胡须沉声道。
“我等以星石布下大阵,压制乱血者,如此可护得周全。只是这消耗”
“先应付过这一局再说!一应消耗从州库中拨出收购。”陈泰和大手一挥,确定对策。
下方两侧,诸多泰州官员,只是倾听,也能感觉到风雨欲来,乌云压顶的强烈压抑感。
王少君在右侧站定,望着陈泰和不断下发一道道配合指令。
他心中也是沉重压抑。
吴国大军压境,泰州已有过半境地被占。
如今局面,唯一破局的希望,便在无始宗和万非宫。
宗师们高高在上,无人能驱使。他们所需的资源,也早已脱离了凡俗供应。大概率不会理会。
但其余真人高手就不同了,就算是为了凡俗提供的诸多便利,为了自己家族的延续血脉,也大概率会出手。
只是到底能参与到何等程度,就说不清楚了。
毕竟真人们若是不敌,转身逃离,那速度比什么都快。
他们有着一身修为,若是不想拼命,去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所以,这场大战,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