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啪地打开姬明远的手:“你做什么?!”
姬明远一把将徐清泽抵在亭柱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被固定在怀中的徐清泽。他和徐清泽一样,也梦见了许多事。当然,他也和徐清泽一样,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想法、立场都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徐清泽那些愚蠢的坚持,在他看来是可笑至极的。
姬明远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那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为对方放弃野心和霸业,只想着陪对方游山历水、开怀畅饮。眼前这人不是顶漂亮,又不会讨好人,有什么好喜欢的?更何况这人心肠还那么狠辣,几乎亲手把他送上死路。在那之后,这人若无其事地娶妻生子,快快活活地过了一辈子。
就那样他还喜欢,他是傻了么?
姬明远想不明白,即使亲眼见了人也想不明白。
姬明远伸手揉捏着徐清泽的腰:“你也梦见了对吧?那个‘未来’,你也梦见了。要不然你见到我的时候,不会露出那样的神色。”他仔细端详着徐清泽的脸庞,“虽然看不出你有哪一点能让我继续,不过既然我们有过那么一段感情,总要让我尝尝你的滋味才行。”
徐清泽心中怒意翻腾。
梦里他是眼瞎了吗?居然会觉得这种家伙和自己志趣相投?这才是这家伙的本来面目吧?早就听说三王爷浪荡又荒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徐清泽慢慢冷静下来。
既然回到了一切开始之前,那梦里的一切应当不会再发生了,他与这位三王爷的情谊在梦里应该算是了断了吧?而看这位三王爷的模样,也不像是多喜欢他的。
徐清泽淡淡地说:“我还在孝期之中,若是王爷想‘尝尝滋味’,还需明年再来。”
世上美人那么多,过个一年这位三王爷就该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段令人辗转反侧难以忘怀的情谊只是一个梦而已,当不得真。
要是再过一年这位三王爷还记得,到时再另想应对之法也不迟。左右他们都是男人,他不愿意,这位三王爷总不能逼他。
姬明远对自己的脾性也很清楚,特意绕来一趟已是难得,再过个一年,他肯定该忘了。他盯着徐清泽,见徐清泽神色平静,一点都没因为被人困在怀中而窘迫,心里不大痛快。要知道这段时间他为梦所扰,都不曾好好歇着,而这人竟跟个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踏雪寻梅。
姬明远“呵”地冷笑一声:“你在孝期,与我何关?”
徐清泽僵住。
姬明远说:“都说想要俏,一身孝,你这一身素白倒是挺好看的。”
徐清泽趁着姬明远不备,抬脚用膝盖撞向姬明远的要害,紧接着手肘一抬,狠狠击向姬明远胸口,终于顺利脱了身。
对姬明远这人的品行,他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得罪了就得罪了吧,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好好相处。文臣连皇帝都敢指着鼻子骂,怎么会怕区区的一个王爷?
姬明远下身发疼,看向徐清泽的目光便有些狠厉了。原本只想讨回自己受梦所扰的债,现在又添了一笔!他长这么大,还不曾被这样对待过!
姬明远冷笑起来:“好,你好得很,徐清泽是吧?我非叫你哭着求我不可。”
徐清泽懒得理他,解下身上的狐毛披风还给姬明远,带上两个书童继续上山剪梅。再折返时,两个书童怀里都抱满梅花,他自己也拿着一支。
姬明远一直在山脚饮茶等候,远远看见自己等着的人拿着梅花下来。衣裳是一身雪白,梅花却是红的,衬得那人越发清俊。不知怎地,姬明远想到了梦里的种种,梦里那人不爱笑,像个小老头儿,所以他想尽办法让那人开怀。等那人终于笑了,他只觉久旱逢甘霖,真真是愉悦得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
也许他刚才不该那般强硬?
姬明远正反省着,却见几个士子由远而近,快步走向徐清泽,最前头的士子伸手抱住徐清泽,接着又抓住徐清泽的手,欢喜地说道:“清泽,听说你病好了,我们商量着一起来看你。”
徐清泽虽不常和人亲近,但对于好友们的关心还是很受用的。他淡笑着说:“谢了,这是我寻来的梅花,你们若是喜欢可以挑一支回去。”
士子们没和他客气,都取了一支,簇拥着徐清泽往回走。
徐清泽感受到背后有道尖芒般的目光盯着自己,但他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和士子们回了家。
姬明远站在茶寮之下,看着白茫茫雪地上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手握着拳,指节隐隐泛白。
直至徐清泽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从齿缝里挤出话来:“好,好得很。”
收服镇国将军(三)
姬明远气得要命,却拿徐清泽没办法。
他是王爷没错,可朝中咬人最厉害的就是文臣,他们以不惧权贵为荣,有事没事弹劾几句,一言不合就向皇帝表示“陛下啊你的宗亲们又出来祸害百姓了快关起来管教管教”,皇帝一听,唷,干得不错,总算找着借口把他们给圈起来了。于是君臣一唱一和,文臣得了直言进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