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泉却在继续说,“即使是昭明陛下,当年与明端太后恩爱甚笃,也有一二侍妾,明端太后素来贤惠,侍妾更是她亲自挑选,只为东宫开枝散叶,皇贵妃若贤德,就该劝陛下让后宫进人,更不会几次出逃,让陛下撇下政事来这种地方寻她,她如何配做皇后?陛下该将她打入冷宫,留她一命都算仁……”
李铎猛然掐住他的喉咙,眼眸阴戾,“朕问你一句话,朕和她之间你总是从中作梗,你是为朕,还是为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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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怎么办?◎
他是下狠手掐的, 张泉被掐的脸发青,一时竟无话。
“是朕自己不想后宫进人,朕想让她当皇后, 与她有何干系, 你字字句句离不得她, 是真恨她蛊惑朕,还是假借这恨来掩藏你心底的龌龊!”
李铎扔掉伞,雨打在他脸上, 他揪起张泉狠狠给了一拳, 冷眼看他倒在地上,他慢吞吞爬起来跪回去, 李铎听他道, “若陛下不回宫,微臣会携众臣来请陛下。”
李铎抬脚往他身上踢,连踢了五六脚, 眼见他嘴边流出血来, 方想起他在青州受过重伤, 也许还没好全。
雨下的更大了, 张泉那张脸在雨中惨白的毫无血色,李铎气的来回走了好几步,骤然叹了口气, “朕如今才知道你有这样的好本事, 你要逼着朕与你决裂, 你恨的分明是朕!”
张泉忙仰头道,“微臣怎会恨陛下?陛下若觉得微臣恨的是陛下, 陛下大可杀了微臣。”
“你以为朕不舍得杀你!”这句话早在张泉助姜雪甄逃出宫那次, 李铎就说过, 那时张泉跟他说自己杀了姜雪甄,李铎悲愤交加,想杀他却下不了手,他们同甘共苦,他们在五道梁共誓,若他年入主紫禁城,他为天下共主,张泉定是他最为器重的股肱之臣,他们曾为复仇做出的努力和艰辛仍旧历历在目,现今却要反目成仇。
“朕确实不舍得杀你,”他轻轻的呢喃着。
“当初朕没询问过你,便给你和永安赐婚,那时朕有私心,朕不对,朕不该不问你就把你们绑在一起,你曾说你有心上人,你的心上人甚至不能告诉朕。”
“朕以为你是搪塞朕,到现时,朕才明了,你的心上人甚至不能让朕知晓,”他嘴角的笑异常凉薄,神情里带着一丝惨然,他蹲到张泉跟前,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叫他,“大哥。”
大哥这个称呼太久远了,久到要追溯到八年前,在五道梁里,张泉教授他武艺,父亲死后,张泉和其他父亲留下的旧部冒死带他闯出五道梁,南下的一路,死了许多人,也伤过许多次,他们相依为命,他曾喊过他大哥,也真的将他当做大哥。
裂痕一经发现,就再也修补不了了。
李铎红着眼睛道,“你说得对,朕在应天府耽搁了三年,那三年却是朕最欢喜的时光,朕陪着她度过春日繁花、霜雪寒冬,她院里种的每一株花草朕都记得是什么模样,她在那处老旧的宅院里被束缚住了,朕想带她走,你明白吗?朕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定了她,她是朕的!她只能是朕的!”
他近乎嘶吼出来。
张泉的脑海里涌现出那三年里,李铎相伴的姜雪甄一颦一笑,那些记忆即使翻新出来,她依然清冷动人,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愫被这吼叫声激了起来,李铎的质问无论他如何回复,他心底都很清楚,他以对李铎的忠心为由,不惜一切代价杀她、拆散他们。
那都只是他给自己、给李铎的说辞。
他始终卑劣的连他自己都想唾弃,他看着他们躲在这间小宅子里,像回到了那三年里,李铎甘之如饴的守在她身边,或气或笑,他看不到屋里的姜雪甄,他却嫉妒李铎。
就像三年前嫉妒曾被姜雪甄轻声唤做星澜的少年。
他平静的看着已然疯魔的李铎,一字一句道,“没人会跟陛下抢皇贵妃,陛下要疯到什么时候。”
“朕没有疯,除了她身边,朕不会去任何地方,她已经有流胎的迹象,大夫让她静养,谁也不能打搅她,你若真为朕着想,就该启程回京坐镇,你说朕不理朝政,朕已将政务交托给了内阁,朕只想她能安静养胎,朕没有对不起大魏分毫,也没有对不起你分毫。”
两人的身上都湿透了,僵持在这泥泞地里,滑稽可笑的很。
李铎问他,“你能不能放过她?”
他再继续问,“你能不能放过我们?”
在张泉眼里,他好似精疲力尽了,张泉没来由感到自己宛若一个恶徒,像在迫害一对苦命鸳鸯,明明他们相互恋慕,他却要蛮横的将他们撕扯开。
那时姜雪甄还在宫中佛堂里,第一次主动借王凝秀之口传话给她,那是三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