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王凝秀张大着眼,她说的白虎皮莫不是姜太妃院里那张,她思前想后,什么大红袍、茶具等等,顿觉出暧昧来,问张泉,“兄长,陛下……和姜太妃是不是不清白?”
◎李铎,你逼人太甚。◎
张泉顿一下, “莫要胡猜,宫里的墙透风,你若说了什么传出去, 恐会招致祸端。”
王凝秀只得止住问话, 张泉说的没错, 她确实在胡猜,姜太妃那般品貌,岂会与天子行不伦之事。
周太后走远听不见声儿了, 他们才出来, 到殿前只见殿门大敞,魏宏达站门边陪笑, “张大人和王姑娘过来了, 陛下在喝茶,正愁没人陪他品茗。”
张泉朝他抬了抬手,便带着王凝秀一起进殿。
天子端坐在茶几前, 专心烹茶, 茶几上摆着茶具, 是紫砂制品, 倒和姜雪甄送的那套描梅紫砂茶具相像,但也有分别,桌上无论茶杯还是茶壶都要大些, 杯身茶身有竹叶纹路, 精致之余又显端雅, 一看就是男子常用的器具,姜雪甄的那套更适合女儿家用。
但只要有眼力见的, 都看得出, 这两套茶具相配的很。
王凝秀在心中暗暗震惊, 天子昨晚才说那茶具是姜雪甄母亲遗物,既是遗物,天子这里的一套莫非是姜太妃送的?可按着天子说过的话,若真是遗物,他怎会收下。
天子难得闲适,没摆什么架子,吩咐他们各自坐下,亲自将煮沸的茶水倒进杯中,一人给了一杯茶,“尝尝看,尚膳监新制的菊花茶。”
王凝秀手捧着茶水喝了一口,甘甜清新,很香醇,不觉就喝完了,天子又给她续了一杯,笑道,“王姑娘觉着这花茶如何?”
王凝秀说,“清香怡人。”
但没想到天子一个大男人会喝花茶,花茶多是女子爱喝的,因其不及纯茶苦涩且味甜,反倒是男子以苦茶为雅,尤其是那些饱读诗书的文士,常借茶会友,品茶于他们来说,是极风雅的事情。
“是比大红袍好喝,”天子也评价道。
王凝秀心思一动,手指在杯底摸了摸,竟真磨出了纹路,天子没再与她闲谈,转头跟张泉道,“朕记得你都快过而立,府中尚无女主人,你心里有没有中意的人,朕可给你指婚。”
王凝秀心口骤然紧缩,下意识看着张泉,张泉还是那副木讷刚直的样子,“陛下尚未立后,微臣岂能成家。”
天子叫他一句话给扫兴完了。
王凝秀这才趁他们君臣对峙,掀杯底看,上面也刻了字,“铎”,是天子的名讳,和姜雪甄的“雪”对应。
她心中惊滞,这两人果然不一般吗?昨晚天子在她面前应是故意说谎,目的就是要她把茶具还回去,什么遗物,只怕是他们的定情之物,可若真是定情之物,姜雪甄怎么会随便送人呢?
这点她却想不明白了,但心知,他们之间定有蹊跷。
前去主卧拜见姜雪甄时,她在房中闻到的零陵香,看来是避孕用的,她不觉想到姜雪甄那张如烟似雾般绝艳的脸,既然避孕了,必然也有过更难以启齿的偷情了。
只不知是不是你情我愿的。
王凝秀见天子变了脸,赶紧起身用太医过会要去佛堂给她诊脉为由要告辞。
天子跟她笑,“朕给你挑了套茶具,带回去吧。”
魏宏达捧来一套蓝釉金彩茶具,样式也极贵气,王凝秀猜这是弥补她昨晚把茶具还给了姜雪甄,便接过道谢,兀自出了养心殿。
殿内张泉也欲从座上起来,天子道,“你且坐,这里没外人,朕与你就当是坐下来说说家常。”
张泉说,“陛下即说是家常,微臣说话陛下莫要置气,您和姜太妃不是长久的事,不如断了,将姜太妃送出宫去。”
他心底,天子的清誉最重要,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毁了天子。
“只要她安分的呆在朕身边,为什么不能长久?”天子笑问他。
张泉有片刻沉默,道,“她是先帝的妃子,先帝与您有不共戴天之仇,您与她接触颇深,她定有所察觉,若是因她暴露您的身份,毁了您的大计,如何对得起太子殿下的在天之灵,不如由微臣把她带出宫。”
“带出宫让你杀了她?”天子沉冷了声。
张泉说,“微臣会安顿好姜太妃。”
天子拿走他手边的茶,把茶水泼到炉上,滋灭了火焰。
“李熜这个老匹夫也配,她是朕的女人,记好了,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朕的,朕先前说过,叫她娘娘,别惹朕发火。”
天子拿起桌上的糕点尝了尝,往后说,“她那个丫鬟和嬷嬷被朕抓回来了,朕打算让嬷嬷在宫里养老,至于丫鬟,朕不放心留在她身边,朕想让那丫鬟嫁出去,但那丫鬟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就怕随便找个人嫁了会跑,她身份太低了,嫁给你或许勇,你们太吃亏,让她给你或许勇做妾室倒行,有你们看着她,朕放心,你若有心上人,朕便不为难你了。”
张泉搭在膝上手紧握成拳,就在天子以为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