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怪就怪在当温飞雪找到他的时候,看那人周身气息, 分明已入大乘。虽说修为不大凝实, 那也是实打实的大乘期。这块玉佩的作用于他而言早就可有可无,断不至于如此宝贝,把它藏在洞府深处一道又一道机关后。
&esp;&esp;不对, 不对。
&esp;&esp;玉佩不足以让他如此宝贝那要是……根本不是玉佩呢?亦或者,玉佩上确实有价值连城的东西, 只是早在那人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 就被人取走了。
&esp;&esp;温飞雪立于幽微明灭的烛火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上凹凸不平、精细繁复的纹路,若有所思。
&esp;&esp;……演无宗里, 会有答案吗?
&esp;&esp;怀着满腹心事入睡, 梦里牛蛇鬼神接踵而至。本以为早就随时间流逝而淡忘的大火再次燃起,浓烟大火中, 一张张熟悉的挣扎求生面孔一如昨日清晰, 少年的欢乐时光, 终究是成了缥缈云烟, 烈焰一舐, 再不能见。
&esp;&esp;早上的阳光刺痛双眼, 额角因为昨日的噩梦还一股一股地胀痛。睡足了一晚上,竟不能算作休息, 反而是受罪了。
&esp;&esp;胸中郁气难平,温飞雪一骨碌从床上爬起, 穿好衣服就抓起紫霄,杀气腾腾地钻进后山密密匝匝的松林中, 一顿狂削乱砍,把面前一大片欣欣向荣的松树统统砍成树桩,方才觉得郁结之气勉强散去些许。
&esp;&esp;陆言卿一觉醒来,迎接他的就是齐齐倒地的松树和凶神恶煞如阎罗的师尊。
&esp;&esp;他缩缩脖子,昨晚上还想和温飞雪置气的念头瞬间收了回去:现在的师尊太吓人了,感觉一言不合就会提起紫霄给他脖子上来上一剑。还是不要在这时候触他的眉头为妙。
&esp;&esp;“走了,去馋溪堂。用完早膳,你就去把这些木头搬到你二师伯的千争峰去。今天上午的任务就是这个。知道了吗?”温飞雪压下脾气,把手放在陆言卿头上轻轻抚摸,意图安抚自家受惊的徒弟。
&esp;&esp;陆言卿却毛骨悚然,觉得温飞雪想掀了他的天灵盖,正在试探在哪儿下手合适。
&esp;&esp;“知,知道了。”
&esp;&esp;要是让温飞雪获知他内心的想法,定然会嗤之以鼻:不就掀个天灵盖,掀哪儿不是掀?讲究什么合适不合适。
&esp;&esp;……幸亏他不知道。
&esp;&esp;这一顿早膳,两人都吃得食不知味。机械地填饱肚皮后,陆言卿去乖乖完成他今早的任务,温飞雪早不知道晃到哪里去挑事儿了。
&esp;&esp;下午,就是两人在一处修炼,陆言卿蹲马步,温飞雪在流春亭吐纳灵气。
&esp;&esp;仙界大比临近,温飞雪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懒散,只在一旁打盹招人恨了。
&esp;&esp;接下来的半年,每一天几乎都是前一天的重复:起床洗漱,用膳,修炼,用午膳,修炼,用晚膳,修炼,夜宵,就寝……
&esp;&esp;日子就这样如流水逝去,平静得泛不起一丝波澜。
&esp;&esp;温飞雪偶尔会接到一两个外派的任务,去帮有些生了妖魔或者是居心不轨之人的村子除害。
&esp;&esp;这种事情平时根本轮不到温飞雪去做,通常是门下弟子接了任务,结伴去除。
&esp;&esp;但最近大家都忙着修炼,外出做任务的弟子少了,总不能叫人家村子干等着。就只能出动素尘仙尊了。
&esp;&esp;毕竟都在修炼,就数他懒,修炼得比较闲。不找他还能找谁?
&esp;&esp;对手太弱,两三下就能解决,在水里连个水花都翻不出来。
&esp;&esp;温飞雪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因为这段无聊的日子变得空白,久未受刺激的脑子都快瘫成饼了。
&esp;&esp;他现在越来越期待仙界大比的演无宗之旅了,希望这一趟不要叫他失望才好。
&esp;&esp;随着日期的缩短,温飞雪内心发生出了越来越浓的焦躁与不安,隐隐约约还带上了几不可察的期待——他会来吗,会躲着自己吗?
&esp;&esp;时间不会随着人的想法而改变。不管素尘仙尊怎么想,这一天终究是到了。
&esp;&esp;温飞雪牵着陆言卿的手,往他手上套了一个灵力凝结成的环,不厌其烦地叮嘱:“去了演无宗就跟在我身边别乱跑知道吗?为师不在的话,你就跟着你大师伯,不要走丢了。之前就出过这种事。有个小弟子贪玩跑丢了,到现在都没能找回来呢。”
&esp;&esp;武羲拉着殷芊芊,朝温飞雪翻了个优雅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