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治绦虫
“这是哪里的……”
听到厅里的抽气声,太太脸色变的及为难看,张嘴就要驳斥,话说了一半,随即想起徐太医的赌约,连徐太医都不信的事儿,太太自然也打鼓,果真驳了云初,治不好董和的病,岂不是一个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倒便宜了云初,一念至此,太太硬是咽下了嘴边的话,只看着云初不语。
虽是一家人,但这“责任”可是不能含糊的,此时众人也是同样的心思,竟约好了般,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咳漱一声,云初治不好董和的罪名就立即砸到头上。
满怀希望地看着太太和姚阑,正嬷嬷知道,只有她们能拦住云初,不想一个个竟哑巴似的,仿佛云初的话就是圣旨,正嬷嬷心一凉,正要离开,瞥见太太正冲她使眼色,手暗暗指了指前厅,随即恍然,得了圣旨般,屁颠颠走了出去。
瞧见太太如此,云初暗暗发笑,却只做不知,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起来。
瞧瞧屏心静气的众人,又看看神态悠闲的云初,太太几欲张口,又憋了回去,只望着漏壶出神,时间在滴滴答答声中流逝。
正沉寂间,只见正嬷嬷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不等太太询问,开口求道:
“回太太,四奶奶,七爷实在憋不住了,路都不敢走了,捂着肚子直叫!奴才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七爷肚子里打雷般得的咕噜声,响的吓人,四奶奶您看……”
说完,见太太神色诧异,正嬷嬷又补充道:
“奴才刚去前厅求了老爷和徐太医,不想那徐太医竟说,既然四奶奶说必须那样,按四奶奶吩咐就是,他不敢乱插,免得耽误了诊治。”
怀着同样的心思,太太自然明白徐太医的外之意,却也不好埋怨,看向云初,想说什么,最后又闭紧了嘴巴。
见大家俱不语,钟姨太再忍不住,说道:
“四奶奶,您看……”
看着漏壶,算算时辰,觉得也差不多了,云初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开口说道:
“好了,准备恭桶,记得里面要多加水。”
见云初终于松口了,正嬷嬷神色一轻,正要转身出去,随即又想起什么,疑惑地问道:
“四奶奶,茅堂很近的,这大白日的,用恭桶……”
话没说完,见云初看过来,正嬷嬷下意识地咽下了后面的话,不让董和憋屎就好,管他屙在哪儿,可千万别节外生枝了,想到这儿,转而说道:
“奴才谨遵四奶奶吩咐”
说着,不等云初点头,已飞一般走了,太太也知她急着伺候董和,竟也没有责怪,只若有所思地看了云初一眼。
不一会儿,只见正嬷嬷脸色苍白地返回来,太太唬了一跳,急声问道:
“又怎么了?”
“七爷怎么了?”
那边钟姨太也异口同声地问道,见冲撞了太太,忙闭了嘴,紧张地看着正嬷嬷。
“回太太,七爷……七爷屙出了几条……几条近三尺长的虫子……”
活了大半辈子,正嬷嬷还是第一次见到从人肚子里爬出虫子,声音竟忍不住微微发抖。
董和肚子里真长了虫子!
听了这话,众人都大吃一惊,齐刷刷看向云初,太太脸也刷地变的苍白,颤声问道:
“虫子!”
“回太太,是的,是虫子,白花花的,最大的有簪子粗,可吓死奴才了,难怪七爷天天嚷着肚子疼,那么大条虫子天天在肚子里咬,能不疼吗?”
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云初强忍着笑,绷着脸淡淡地说道:
“呈上来!”
“呈……”
那虫子都裹在屎堆里,怎么呈?
把恭桶抬上来不曾,这厅里可都是太太、奶奶、姑娘的,矜贵着呢,哪经得起屎尿熏?听了这话,正嬷嬷傻在了那儿。紧盯着云初,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云初说错了。
“就那么笨,不会把那虫子洗净了,端上来。”
见正嬷嬷一副痴呆样,晁雪提醒道,一句话,正嬷嬷也回过神来,忙应了声,向外走去,身后传来云初的嘱咐声:
“仔细些别伤了虫子!”
不一会儿,正嬷嬷领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躺着三条白花花的虫子,知道这虫子是屙出来的,远远地,厅里的各位奶奶、姑娘便悟住了鼻子,却又忍不住好奇,脖子伸的老长瞧过来。
接过托盘,正嬷嬷先呈给太太,只看了一眼,太太忍不住一阵恶心,忙挥挥手,示意端下去。
正嬷嬷这才将托盘端到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