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的甚至不是第一场的词,而是第八场开始,时妄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直接对这一场的台词,但他还是顺从地从这里开始。槞
想来她是更需要排演这一场戏,才从这里开始。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发半白,胖胖矮矮的男人走进排演室。
恰好看见昼眠和时妄在对戏,那个男人就站在角落看了一会儿,等到他们排完一场才走出来。
他一走出来,昼眠就看见了他,立刻尊敬道:“郎教授。”
时妄回头,也看见了那位一开始就对他颇有好感,一口选定他的郎教授。
但此刻郎教授的表情看起来却并不t是欣赏,有些捉摸不透:“时妄,你之前一直都是这么排练的吗?”
时妄的唇线起伏:“抱歉老师,我的表演有什么问题吗?”槞
周围的人视线若有似无飘过来。
郎教授背着手,敦厚稳重的声音响起:“其实你的长相很合适这个角色,但是态度是否有些太随意?排练的时候还戴着耳机,难怪之前你排演的时候找不准走位。”
霎时间,周遭的几个人,甚至昼眠都看向了时妄的耳朵。
却只有昼眠知道,郎教授说的,是时妄的助听器。
大家都看着他的右耳。
路迢赶紧打圆场:“不是的老师,时妄一直排演都很认真,是第一次这样,估计也是忘了摘。”
说完又赶紧看向时妄,使眼色道:“时妄,摘了吧。”槞
时妄的手像是被定住,没有伸手去摘。
助听器和耳机在外面看起来造型当然是一样的,但助听器有一段长长嵌入耳道的部分,只要摘下来,一看就知道不是耳机。
他丝毫不怀疑,只要他摘下来,别人会注意到这枚耳机的格外不同,右耳的问题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此刻别人的目光反而都是次要,他反而在意在已经知道他耳朵问题的昼眠面前出丑。
但偏偏路迢的开脱,在当场撞见的老师眼里无疑是护短遮掩。
郎教授温声道:“阿多尼斯,你觉得这样尊重和你对戏的对手吗?你面对维纳斯的时候也都这么随意吗?”
老师的态度和蔼,形势却向着他非摘不可的方向发展。槞
昼眠就站在他背后错开一个身位的距离,静静看着时妄站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他的背影僵直。
昼眠微微握紧手里的剧本,却压抑想帮他的想法。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他从来没有帮过她一次,她何必上前,倒显得像是以前一样的自作多情。
善意,也要用在值得的人身上。
她的善意再滥用,会让她感到不值,明知结果还重蹈覆辙,只是显得可怜的愚蠢。
却没想到演女二的张霜连忙穿过人群,解释道:“老师,时学长戴着耳机也没有影响排演的,而且他就戴了一只。”
郎教授却更失望:“你看,你的搭档们还替你隐瞒。”槞
张霜有点着急:“老师,不是的。”
眼看祸水东引,要到那个为时妄开脱的女孩子身上,时妄不想欠别人什么,刚要开口,另一道清哑的声音利落打断了他的思绪:“教授,是我的问题。”
时妄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向昼眠,心脏难以抑制地错拍一跳。
她没有看他,那张冷艳的面庞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眼底却含着些笑意,绯红的仰月唇一张一合,吐出微哑的声音:“我昨天晚上练台词把嗓子练哑了,没法大声说台词,让时妄戴着降噪耳机和我排演,忽略声音带来的影响。刚刚时妄不说,也是不想让我被责怪。”
她声音确实哑,可信度不低,郎教授倒是觉得合理了。
而且维纳斯在剧本里就是声线妩媚,她现在这样是有点出戏。
郎教授恍然大悟:“是这样吗?”槞
昼眠抬眸看了一眼时妄,口中却吐出违心的字眼:“是。”
时妄的心跳越来越快,莫名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来。
众人也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张霜狠狠松了一口气。
郎教授反而觉得有些高兴,搭档之间互相体谅,更何况是深爱彼此的男女主,都意味着这出剧本会更顺利:“抱歉,老师盲人摸象,主观臆断了,你们能互相体谅,为对方考虑很好,老师相信你们能搭档好。”
昼眠不欲再提这个,转移话题道:“老师,熟悉剧本的时候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可以和您商榷一下吗?”
郎教授当然乐意:“可以。”槞
昼眠直接道:“我觉得女二的角色不合理。”
周遭的众人直接都停下来了,全都看向她。
时妄也看着她,认真听她说,想知道她的想法。
郎教授不解:“那你觉得是哪里的问题呢?”
昼眠立在众人或惊讶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坦然道:“这个角色让我有一种被丑化的感同身受,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