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一个文昭甄后吗?
他的身边是不是也会出现许多的宠妃,许多的郭贵嫔、阴贵人、李贵人?
……只是现在时间还没到,对么?
婠婠跪坐在地上愣了许久,才渐渐用冰冷的双手搭在薛娴身上起了身。
薛娴还是极为关切地询问着皇后哪里不适,婠婠摆了摆手,命薛娴小心些把方才她看过的那张画图收起来,并且今日之事不许再告诉任何人。
这句话她说得尤为严厉,薛娴立马深深躬腰大拜下去,说不敢对外多说半个字了,婠婠才点了点头,在她的搀扶之下离开了这间藏库,回到了中军帐。
出这间藏库的营帐时,婠婠才发现今日傍晚的天气不大对劲,昏沉得厉害。
萃澜说,看天色,今晚大概还是要下暴雨的。
“今儿已是初十了,陛下定的后日的祭礼,但愿别叫这场雨给冲撞了。”
婠婠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就呆呆地答应了一声。
薛娴将她扶回营帐里,路上却听见周遭似乎有士卒喧哗哄笑之声。
婠婠皱眉问了一句,萃澜笑道:
“他们是在看陛下新封的一位才人呢。”
在帝宫之中被君王临幸的美人,初封都是末品的选侍。
但这位是皇帝新封的才人。
才人之上是什么?九嫔?四妃?还是她这个皇后?
婠婠眼前一晕,又想起了甄后,想起了郭后,险些没有站稳自己的身体。
萃澜还想解释一句,“娘娘,您还不知道,这位才人呐其实就是——”
婠婠冷着脸摆了摆手说她不想听。
萃澜又呐呐一句:“这位才人是……”
皇后已经不耐烦地背过了身去。
而后就直接回到了营帐里。
直到此刻,婠婠心中都不愿意相信晏珽宗真的和她闹掰了。
她没让萃澜进来侍奉,怕萃澜看见自己失意的模样,更怕萃澜告诉晏珽宗她的失意。
婠婠索然无味地用了一顿晚膳,强打起精神喝了安胎药,然后便随手拥被睡下了。
这一夜的夜半果真是电闪雷鸣,轰隆隆地吓人。
婠婠也突然之间在梦中被惊醒了。
她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唇瓣,适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了甄夫人死时发覆面、糠塞口的样子,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口中也被人塞上了稻糠。
她涩涩地越发拢紧了自己的丝被,忽觉得这间宽阔的中军帐里没有一丝让自己安心的意思。
过去数年里,每次打雷时,晏珽宗都陪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护着的。
今夜呢?
今夜无人陪她,而他却有那位才人暖床。
婠婠本不想哭,可是不自觉地却随着一道雷鸣声滴落了一滴泪。
变了,一切都变了。
天际又闪过一道惊雷,亮光透过营帐的帐顶渗透进来,吓得婠婠面色一白。
她吓得缩紧了自己的肩膀,下一瞬却忽然整个人落入一个极温暖的怀抱之中。
“婠婠。”
那人轻声唤她,“是我对不起你。”
“别怕,我在这里。”
她恍若一下子置身于温热的泉水之间,被浓浓的爱意浸泡包围着,浑身的不安与疲惫都被一扫而光,让她分外安定下了一颗心来。
“婠婠,我在这,别怕。”
那人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我对不起你。”
事后很多很多年,当他们的女儿都已经长成了豆蔻年华、当他们的儿子太子聿都足以君临天下执政江山、当他们都开始生出了白发时,婠婠都不止一次地回想过这一年的争吵。
这个时候的她觉得委屈和惶恐。
而数年之后的她,只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着实是在无意义的杞人忧天。
所谓的不安和惶恐,也不过是因为孕中情绪敏感而生出来的一份可有可无的矫情罢了。
不过,这一年里他们虽则成婚多年,到底也还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夫妻,彼此都有些锋芒和性子,夫妻过日子稍有磕磕碰碰,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有什么话,彼此说开了,也就好了。
这个才人是谁大家可以无奖竞猜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