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宋建设是在摊子上买的, 人早就跑了,不知去向, 要通缉这人都难;另一个则是这事宋建设也没个收条什么的凭证,就靠他自己说, 公安局也不能就这么立案啊。
宋建设回潘家园那边找人作证,可没人搭理他。
思来想去,居然还得去找顾金水做个人证。
顾金水倒是乐意当个好人,“是有这么件事, 至于是不是二百五十, 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掏钱的时候我又没瞧着。”
“这么说, 的确成交价是二百五十?”
那公安同志问道。
顾金水点点头,“没错, 这事不但我知道, 我那大舅子也知道,不过,其他的事我们就不清楚了。”
“不用了, 谢谢你的配合。”
公安同志心里有数了, 起身要走。
宋建设忙送出去,嘴里还问道:“公安同志,这案子能立吧?”
“这当然没问题。”那公安说道。
宋建设又着急地问道:“那钱什么时候拿回来?”
公安同志就面露难色,委婉地说道:“这就不好说了, 我看你啊也自己多留意留意,要是看到人就来通知我们, 我们去抓。”
其实这意思,就是这人不能找。
也是,全中国这么大,光是北京都好几个区了,几百万人,那人要是有心,只要猫在郊区,想找都难。
警察倒是能贴通缉出去,可想把人找回来,真不容易。
宋建设一听这话,脑袋就懵了。
还是管事大爷把人公安同志送出去的。
管事大爷回来后,抽了口烟,语重心长地对宋建设道:“建设,我看以后这种事你还是少做,那公安同志也忙,现在还在严打,哪里有功夫管你这案子。”
“大爷,我心里正难受,您还说这风凉话!”
宋建设涨红了脸,恼怒地说道。
管事大爷被顶了一句,脸上挂不住,可看在宋建设一家亏了钱的份上,也没多计较,只是背着手走了。
管事大爷不说话。
可旁人说啊,没一天功夫,大杂院的人都知道,宋建设叫人给坑了二百五十了。
“可不就是二百五,我家老郭好心劝他,他还说我们家老郭说风凉话。”
郭大娘嘴里骂骂咧咧:“要我说,就是我们老郭人太多,跟他忙里忙外,帮忙招呼那公安同志,还招呼错了?这管事大爷当得一年到头也没钱,还落个不是。”
“郭婶,你跟他计较什么,我们都知道你们家老郭是好人。”
安寡妇在那儿择菜,说道:“那宋建设我早就看着得倒霉了,才挣几个钱啊就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人家顾金水也没少挣钱,可没见他这么烧包啊。”
这话说的对,也不对。
顾金水也烧包,隔三差五给家里带什么包子、饺子,酱肘子。
其实主要还是顾金水会来事。
他不是之前倒腾废品买卖吗,大院有些人家隔三差五也卖些废品,说是自己家里攒的,但事实上东西怎么来的,大家心知肚明,无非是觉得说自己家在外捡垃圾不好听。
但这些废品卖给废品收购站也卖不了多少钱,顾金水就说东西都给他,他给凑一道卖,能卖个好点儿的价钱,钱也不多,顶多就是多个几毛钱。
这也不错了,几毛钱好歹还能打酱油买点醋,给孩子买点糖甜甜嘴。
因此,不少人念着顾金水这点儿恩情,便不少说他好话。
像安寡妇就是其中之一。
黄喜荣在后院偷听,听到这话,立刻不乐意了,跑出来骂道:“好你个臭婊子,我说我儿子怎么这么倒霉,感情是你咒我儿子,我打你这张烂嘴不说人话!”
这会子大家都坐着择菜说闲话。
谁也没想到黄喜荣会突然跑出来,安寡妇更是没有防备,冷不丁一下吃了个耳刮子。
这一巴掌把她给打懵了,也把她的火气给打出来了。
安寡妇自己能守寡这么多年,那绝对是不好欺负的。
她反应过来后,立马扯住黄喜荣的头发,用力一扯,一把头发就掉下来了。
何春莲抱着顾优思出来前面看怎么回事的时候,顾优思就瞧见那些头发跟雪花似的飘落下来。
她嘴巴张成了个小o。
“发……”
何春莲愣了下,惊喜:“二妞,你说什么呢?”
“发发……”顾优思指着地上的头发。
何春莲看了看孙女,看看地上,沉默了。
这字倒是好字,就是说话的时机不对。
“别打了,别打了。”
郭婶见两人打起来,赶紧放下菜篮,伸手要拉架。
黄喜荣一把推开她,“用不着你多事,刚才说我儿子的不也有你!”
郭婶脸上一红,然后又有些恼怒。
“是,我是说你儿子闲话了,但我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