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笑呵呵的点头:“定然会有那一天的。”
是兄弟俩人,拱手作别。
沈毅上了自己那辆马车之后,马车缓缓启动。
他的马车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姜家的大少爷姜明,这会儿正斜靠在车厢里,见沈毅钻进马车,他连忙低头,叫了一声“沈叔”。
姜大少在这场战事之中受伤不轻,胳膊上肩膀上还有大腿上都有刀伤,好在他年轻,现在都已经结痂了。
不知道是因为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还是受伤了之后思乡心切,姜大少就想回家过年,因为身上有伤,需要一个宽敞的马车,沈毅就让他与自己同车。
听到他这个称呼,沈老爷有些无奈,坐在了姜明对面,开口问道:“伤口还疼不疼?”
姜明咧嘴一笑:“大部分都不疼了,只是胳膊上那一刀砍得太深,还没有完全好,有些隐隐作痛。”
沈毅笑呵呵的问道:“明年还来么?”
姜明立时瞪大了眼睛,大声道:“那当然,我现在已经是总旗了,薛将军亲自提拔的,他说明年就提我做百户,怎么能不来?!”
沈毅闻言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你是荫官到的淮安,来了就是七品,哪有做总旗的道理?薛威也是胡闹。”
“那怎么一样?”
姜明昂头看着沈毅:“荫官是我大父的本事,军中军职,是我自家的本事!”
沈老爷微微一笑,不与他争。
淮安府到建康四百里的距离,因为车上有个伤号,不能赶路太急切,因此走了十一二天时间,一直到腊月二十五的上午,一行人才赶到了建康城下。
这会儿,姜明的伤势又恢复了一些,听到近了建康,他便从车厢里探出头来,远远的看见前方的建康城,这个从小在建康长大的衙内,不由两眼通红,几乎流下眼泪。
沈毅静坐在马车里,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挨了刀子没有哭,怎么近了家却哭了?”
姜大少擦了擦眼泪,微微撇过头。
“我没哭……”
沈毅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说话。
他的马车,越来越靠近建康城,等到马车快要靠近的时候,驾车的蒋胜突然停住马匹,回头对着车厢说道:“公子,前面有仪仗……”
“似乎是来迎接您的?”
沈毅愣了愣,也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之间建康城门附近,已经有一副钦差仪仗候着,似乎是在等着自己。
他极目望去,远处城门底下,还站着一个熟人,沈老爷不敢怠慢,跳下马车迎了上去,远远对那老熟人拱手行礼,面带笑容。
“下官拜见堂尊。”
来人正是兵部尚书姜简。
姜尚书上下打量了一眼沈毅,满脸都是笑容:“子恒凯旋,可喜可贺。”
沈毅连道不敢,然后笑着问道:“堂尊怎么在这里等着?莫不是来迎你家大孙的?”
姜简微微摇头。
“老夫奉上谕,代陛下在这里迎你。”
说着,他指了指城门口的仪仗,笑着说道:“看到没,钦差仪仗都给你备好了,现在朝会还没有散,陛下说……”
“让你着蟒袍。”
“即刻进宫去……”
光彩耀人
皇帝赐给沈毅的蟒袍,已经发下来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不过沈毅始终没有穿过,毕竟穿起来,多少有点显眼包。
不过现在,皇帝竟然明说让他穿着蟒袍上殿。
沈老爷看了看眼前的老上司,眨了眨眼睛:“堂尊莫不是唬我?哪有天子吩咐臣下衣着的?”
姜尚书笑呵呵的说道:“老夫怎么说,也位列大九卿,哪里有闲心哄你?话已经传到了,穿不穿是你的事情。”
沈毅想了想之后,微微点头:“下官自然是信堂尊的。”
说到这里,沈老爷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笑着说道:“姜大少这会儿就在下官身后的马车里,只是他受伤不轻,又有点近乡情怯,堂尊要不要去见一见他?”
姜简瞥了一眼沈毅身后的马车,闷哼了一声:“哪有老夫去见他的道理?”
沈老爷伸手拉着这位大九卿的衣袖,笑着说道:“毕竟受了伤,堂尊去见一见也是无妨,不至于坏了规矩。”
有沈毅拉着姜简,这小老头终于有了台阶下,再加上他跟姜明的关系不算太差,没有闹僵到赵二跟赵昌平那种地步,当即赶到了马车前,还没有等他掀开车帘,马车里的姜明就忙不迭的下了车,二话不说跪在了姜简面前,低头叩首。
“大父!”
他受伤不轻,但是现在已经基本上恢复了,至少自由活动不是问题。
姜尚书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儿,又看了看姜明已经有些黝黑的皮肤,心中也是触动不已,他伸手去搀扶姜明,微微叹了口气:“当初一家人都不让去,你非要去,现在好了罢,知道厉害了?”
“还好你活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