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吊在屋檐外,另一只手对面则是傅沉砚。
诧异地抬眼看着傅沉砚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阎王模样,连阙的诧异一闪而过。
他理解傅沉砚同意与自己比试,却不曾想到禹游太子会屈尊救他一次。
毕竟他们从道理上而言,是敌对的两个领域。
而且,虽说他地位高贵,却也与他异族……救人这档子事,倘若他也如他曾遇到过的,对他们十四州族人避之不及的纳西尔一样,又怎会救他,说不定巴不得他死掉才算。
“本王摔不死。”连阙嘴硬。
傅沉砚一语不发,青云入鞘,只对他说:“另一只手没废的话用刀勾住屋檐啊,技不如人就多练。”
连阙成功被他的话逗恼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直到再度回到屋檐上站好与他共同瘫坐在房顶。
“不、不是技不如人,一不当心罢了。”连阙喘息着,将那被戳烂的黑袍子厌烦地丢在一旁。
“嗯。”
傅沉砚懒得与他争辩,坐姿端方,也不提谁输谁赢,换了个话题:“所以呢,你先后派出扶岐和众多探子,如今亲自到场,目的何在?”
连阙但笑不语,须臾,看向他:“若你相信本王,今夜就与我待在那间糕饼店铺隔壁的追月客栈里。”
“你的问题就都会明白了,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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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颗杏仁
玉京最广为人知的乃靠近凛川街的花楼。
那里阶级划分极为明显颇得玉京人青睐。无论是寻常百姓人家,亦或是王公贵族都乐得在花楼寻一个席面吃酒品茗。
一楼往往是些散客和百姓,偌大的厅出锅最中央一舞台花池,周遭柱子开外围了满满的木桌,哪怕将至丑时也客源不断。
自二楼开始望上则为包房。
越往上私密性越佳,不少世子贵胄在深夜包房中把酒言欢,夜夜笙歌都是常见的景儿。
温泠月曾经也偶尔与言如颂寻一个小包房偷摸喝酒,毕竟花楼的酒在玉京是有口皆碑的,但这都不是重点。
鲜少有人知道,花楼除过富丽堂皇的主楼,还另有□□。
寻常花楼被人熟知的地方只有那栋三层高的主楼,而主楼后,迈过曲折的长廊才是真正的别有洞天。
隐蔽的几间客房被漫长不知通到那里的繁复长廊和一池池清泉隔开,形成较为僻静的独栋小院。
除非王公贵族私下预订,寻常人是难以进入的。
这也是为何路人见了那栋楼只会感叹楼栋之华丽,疑惑于一栋楼周遭的围墙竟那样宽泛。
而当下,喧嚣主楼后面,其中一间小屋的灯光幽幽亮着。
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有一藏蓝的身影悄然从围墙翻进花楼后院,隐匿于月色中,行迹无声,辨不清行踪。
有巡视的小杂役听见微弱的动静蓦地止步,晃动着手上的提灯向声源处看去,却只有一只亮着绿眼的黑猫。
“也是,这时辰了宫里的人谁不睡觉来这儿啊。”杂役挠挠头,在回廊上继续扭身走开。
而那个藏蓝的身影这才从角路的松树后出来,确定四下寂静后才循着某个暗号向那间房迈去。
“唔,好冷。窗户关小一点嘛……”
紫宸殿里窗户半开,比平素确实大了些。
恰巧今日寒风徐徐,过了年关只肖再度过这么最后一次寒风,便可入春了。
温泠月四仰八叉地躺在柔软的厚棉被中,殿内蜡烛燃剩下半盏,和往常一样微明的寝殿里幽幽传来少女被冻得不行而醒来的声音。
她习惯性地蹬腿想踹一踹总是躺在她身边的男人,这一下子踹去却踢了个空。
“嗯?”
“死……傅沉砚……”她不死心地裹紧被子又叫了几声,却还没有答复。于是裹紧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感受到床沿才停止。
没人?
空的。
温泠月被风冻得不适,猛地坐起,人却被裹在被子里动弹不得,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这下才彻底清醒。
“人呢?”她撅着嘴困意未消,环顾四周发现殿内连一丝雪松香气都被吹得一丝不剩。
床榻上她旁边也没有丝毫余温,说明这人已经走了好些个时辰了。
“还没原谅你呢,又不见了。”她愤愤地下地将窗户阖上,却在窗子关闭前瞥见了殿外站着守夜的嵇白。
于是疑惑道:“嵇白?你怎么在这里?”
嵇白本来靠在殿门边昏昏欲睡,被她一叫还没反应过来,“娘娘何出此言?属下每夜都守在此保护娘娘和殿……”
“殿下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