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听说那个柳一条昨夜已经回来了,少爷这几日才是。尚书府的管家侯蕴躬着身子向吴醉剑回禀道。
“哦,”吴醉剑背靠在椅子上,若无其事地轻点了点了头,道:“蕴叔,一个平头百姓而已,犯得着这般提心掉胆的吗?”
从吐谷浑回来后,吴醉剑就听到了柳一条的名头,一个卑贱的商贾和工匠而已,他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甚至连当日,他从边外回来时,马踏柳老实的那次,就是他故意而为。
身为一个征战多年的马上将士,战马就是他的第二生命,他又怎会让自己的马驹有这样的失误?
见吴醉剑这般样子,侯蕴不禁地轻摇了摇头,他们这的这位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自大了些,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可是,少爷,”侯蕴弯身轻言道:“这柳一条,身份虽然卑微,本身又没有什么权势,但他终归还是皇后及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这件事情要是传到了皇后和太子殿下他们的耳里,终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听说柳一条还有一身不俗的武艺,连翼国公亲自调教出来的义子,封小乙,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担心,他会来找少爷的麻烦。嗯,还有,今日一早,府里面便无缘无故地多了一百二十贯的银钱,看上去很是怪异,说不准就是那柳一条所为。虽不知他地目的为何,但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侯蕴到底是跟了侯君集多年的一个老人儿,看人看事,目光毒辣得紧。
“蕴叔多虑了,”吴醉剑看了侯蕴一眼,道:“那天的事情当地的县丞已有了论断。咱们又都认罚赔了银钱,就是皇后及太子殿下知道了,也说不得什么去。至于那个柳一条,他若是真敢来,凭着我地武艺,他还有机会再回去吗?”
四岁学武,十四岁杀敌,对于自己的武艺。{第一看书}吴醉剑自信得很,那些可都是从战场上,一点点简略磨练出来的杀招。
能打败封小乙算什么,若是真下了死手,封小乙这个没上过战场的雏儿,根本走不过他十合。
“别管那些钱是谁送的,只管收下便是,钱多了,又咬不了谁?”吴醉剑从椅上坐起,浑不在意地扭头向侯蕴说道:“年余没回长安。许多地方还是没什变化,昨日听说在西城边儿上,新开了一家‘醉风院’,我约了几个朋友一同去游玩,若是有事,蕴叔可派人到那里去寻我。”
“唉~”侯蕴还想再提醒两句。不过吴醉剑却已经走出了厅门儿,便不由得轻摇了摇头,遂开口向门外的空当处吩咐道:“侯一、侯二,这几日你们跟着少爷,莫要让他出了什么意外。”
“是!”凭空两声应答,之后便再没了声息。
“希望会平安无事吧?唉!”侯蕴轻摇着头,甩着一条独臂,又进了内院儿。
吴醉剑。二十岁,生父吴清风,侯君集早年亲随部将,为保侯君集而亡。后侯君集便收其子为义子,待他视如己出。
四岁习武,天赋极高,十岁时便曾亲手击毙过一顶级刺客,十四岁随着侯君集一起南征北战,杀敌无数,侯君集手下五虎上将之一。
自大,性傲慢,善饮,微好色,喜流连于烟花酒巷之间。
柳一条翻看着杨伯方交给他的资料,想着杨伯方刚才跟他说过的话语。
要想报仇,须在侯君集从吐谷浑回来之前,否则机会万分无一。
“少爷,县衙咱们还用去吗?”上了马车,柳无尘开口几柳一条请示。
“不用了,找人把车上地礼物给他送去就行了,告诉他,我回来了,谢谢他当初为我爹伸冤。”柳一条把资料复装到盒里,轻声向柳无尘吩咐道。
有杨叔求情,他已经再没有见屈突干的必要了,不过有些东西却还是要让那位屈突县丞知道的。那就是,他柳一条,回来了。
“是,少爷。”柳无尘会意点头。
“嗯,这些日子以来,‘肥坊’的生意如何?肥料的销售可都还顺利?”柳一条把木盒放到一边,轻向后靠了靠,开口向柳无尘询问起‘柳氏肥坊’的成效来。
“回少爷的话,一切都还顺利。”柳无尘不加思索地向柳一条回答道:“军部
镇每天运来的夜香,基本上都能在当天便脱销而出。钱每桶,出货时二文钱每桶。仅长安和三原两地,每天都会有近三千桶被售出,纯盈利近三贯钱。照这个度下去,这两个作坊一个月大概可以赚到九十贯。”
一个月九十贯,看上去并不是很多,但是,这仅仅只是长安与三原两地的收入,若是再加上现在大唐国各大郡县处的作坊收入,以及以后那些小一些地县城收入,柳无尘有些不敢想象,每个月一千贯,两千贯,都将会是一个小数。
这是一个很暴利的行业,难怪当初柳一条会对它这般地重视,竟不惜要与皇上讲价还价,还签下了一份所谓的合约。
柳无尘默默地呆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柳一条,能够变废为宝,把那些贵人文士,都极为厌恶的夜香,变成一个极力的生财工具,柳一条是个商业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