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还是懵的。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的分|界线。正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我是方阿姨,禾央在吗?”
玻璃窗外飘着鹅毛大雪,狂风卷起雪花,呜呜的风声渐渐盖住楼底下传来的喧哗。温暖的室内,几株火红的银柳插在玻璃瓶内,旁边摆放几只毛绒玩偶。
屋内的色调偏暖色系。柔软的沙发各自摆放着五彩相间的花朵型抱枕。
禾央抱着软绵绵的抱枕坐在单人沙发上,方阿姨是房东大姨,她进屋后就一直说着什么,可是禾央完全听不进去,她静静垂眼打量自己的穿着。
米白色高领毛衣,修身牛仔裤,毛绒拖鞋。高马尾变成低马尾,她拢起头发到一侧,微卷的发尾,颜色是染发后褪变成的微黄。她无意识地卷起一缕在指尖打转,目光放在手机的吊坠上,旋即整个人一震。
那只兔子玩偶明显有被大火烧灼的痕迹!
所以之前经历的并不是梦?
禾央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她现在的震惊程度不亚于重回到高,那时的她虽茫然无措,可到底很快就适应,现在却不然,胸口隐隐的痛意,让她不忍想起意识昏沉的最后一刻,少年期盼又绝望的目光。
想起少年,眼底顿时弥漫雾气。
她想不明白这一切是什么原因?既然她回来了,那何城刚刚燃起的希望转瞬熄灭,她差点就要忘记了,这个世界里的何城早已在浴室自杀。
方阿姨苦恼的声音变得清晰:“这都叫什么事情,当时他来租房子,很干净的小伙子,也没有不良的嗜好,这四年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自杀了?浴室满地的血,好可怕的呦”
“现在这些年轻人,承受能力实在是太弱,想当年我们那一代的人,吃得喝得住得样样比不过现在,还不是好好的过来了?你看看现在,吃不得苦受不了累。能有多大的事情呀我这房子以后谁还敢来租”
禾央捏着手机吊坠,语气飘渺得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梦:“如果有希望,谁愿意结束生命。”
方阿姨不是很理解:“能有多大的事情,连生命都不要了,现在的人”
禾央轻声打断:“方阿姨。对面那个人他真的死了吗?”
方阿姨又露出苦恼的神情:“昨天晚上动静很大,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我去到房子已经空了,门边站着一群人,好像是保镖,穿着黑西装,好吓人的呀一开始他们还不让我进,可这房子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进?好好的一个房子,地段这么好,现在变成凶宅了”
禾央开口:“然后您在屋里看到了什么?”
方阿姨被她的提问拉回思绪,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脸颊变得白了些,按着胸口说:“满地的血,水里全是血,我听他们说,人送去急救了,但是好像抢救不回来,时间太长了”
禾央豁然起身。
“你要去哪里?”
禾央焦灼道:“去对面看看。”
方阿姨立马跟在她身后:“昨天晚上动静很大的不仅来了救护车,连记者也来了,你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对面那个小何是大明星吗?可我没在电视上见过他啊!我昨晚上还想问你怕不怕,敲你门也没开”
禾央一边开门,一边回道:“昨晚上跟朋友喝了点酒,睡得比较沉。”她早上醒来都是晕乎乎的,匆匆忙忙上了班,记得当时还抱怨楼底下围着一群人吵吵闹闹,不过那时她没心思管。
对面房门紧闭。这里的小区不是高层,没有电梯,只有楼梯,她租的房子跟对面是门对门。灰白色的墙皮有些脱落,楼梯扶手是铁质的,有生锈的痕迹。
这是一栋老小区。隔音不好,站在楼道里都能听到楼上小孩哭闹的声音,还有夫妻的吵闹声。
地面有几滴干涸的红色血迹。
禾央看了几眼,移开目光。
“方阿姨,你有对面的钥匙吗?”
方阿姨点头:“有是有,不过里面刚刚出了人命,小何的家人来了,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模样他现在应该还在屋里,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他进去了”
禾央直接敲门。过了很久,门才打开。意料之中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开门的人是何城的哥哥,何谨言。
男人穿一身黑色的西装,和何城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布满阴翳,很不好惹的模样。嘴边一圈青色的新冒出的胡渣,很明显一夜没有休息好。他浑身的戾气在看清敲门的人时,毫无遮掩地散发出来,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是浓浓的恨意。
跟在高中时期初见她的不同。
那时的男人很温和可亲,仿佛一位邻家大哥哥,看向禾央的眼底是友善和爱屋及乌的宠溺。
与现在的何谨言判若两人。
禾央不明白他的恨意从何而来,她将它归咎于何城的自杀让他很痛苦。她捏住指腹,拼命抑制住跟何谨言对视的那一刻身体不由自主产生的战栗。
“您好,我是住在对面的租户。我看到新闻上关于何城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