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坐在偏厅叙话,时而说起雁门战事,时而说起与崔氏定亲的细节,朱氏正准备将延寿坊的宅子重整一遍,还特地提到了隔壁邻居帮了大忙,弄来了不少少见的巨木。
“应国公啊。”李善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与前朝观王杨雄乃是密友,以商贾事起家,据说最早就是做木材的……”
“不错,其妻即观王侄女。”朱氏笑着说:“杨家姐姐三番两次递了帖子,邀为娘登门,她怀了身孕,那日元宵在东山寺下山时候险些滑倒,应国公不许其再出门了。”
“怀了身孕?”李善表情更是古怪,“不知应国公可有子嗣?”
朱氏有些奇怪儿子为什么对此感兴趣,想了想说:“杨家姐姐乃是继妻,前任生二子,杨家姐姐生二女,这一胎若能弄璋……”
好吧,可以确定了,肚子里那个就是千古唯一的女帝武则天了,李善在心里琢磨这位历史上自取名曌,也不知道本名是什么。
李善一时间浮想联翩,想着以后是邻居,说不定可以从小调教,这一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女皇了!
算算年纪,如果是今年出生,比自己小二十岁左右,十四五岁……那时候自己三十四五,正值壮年啊!
三十四五岁的开国功勋,纳个家道中落的小娘子为妾,应该问题不大吧?
那么多穿越者前辈都能呢!
再说了,记得没多久武士彟病逝,武家二子将杨氏母女扫地出门。
李善突然又想起武则天好像有个很风流的姐姐,还生了个花容月貌的女儿,最终都便宜了李治,这一世……
脏啊,果然是脏唐啊!
李善满心的鄙夷,自己一定要阻止李治那厮!
正在算李治现在出生了没有,外间亲卫传报,“郎君,凌公回来了。”
密谈
昏暗的烛火的映射下,两个人影在窗边交头接耳,屋外二十步外,七八名亲卫持刀而立。
听李善将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凌敬开口的第一句话是,“的确不能提前告知秦王,一旦事泄,你必为众矢之的。”
李善苦笑道:“但今日已然觐见,和盘托出,还请凌伯明日告知殿下。”
“与突利可汗结拜……”凌敬目光闪烁,捋须道:“怀仁如何想?”
李善的回答干脆利索,“东宫必然不许,圣人亦必然不许,秦王殿下在军中威望不做二人之想,无需此等事加重权威。”
凌敬点头赞同,补充道:“就算以此事削弱东宫威望,也要等尘埃落地。”
李善有点不安,低声问:“殿下不会有所介意吧?”
“不会。”凌敬右手缓缓在案上摩挲,笑道:“老夫遍观数年战事,秦王殿下绝非仅仅勇往直前,趋马冲阵而已,此乃帅才,急缓之间,颇有分寸。”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这个比喻……凌敬有点脸黑,话锋一转,“你怎么就揽下这等事!”
李善委屈道:“某也不想啊……但结社率都潜入代县了,若是某不肯,说不得会找到其他人,如今代县内什么人都有。”
突利可汗既然下定与李唐结盟的决心,李善哪里拦得住,而且他是穿越者,知道结盟一事是必然的,若是拦着……万一突利可汗找到张公瑾或者薛万彻那边怎么办?
凌敬也觉得头痛,“陛下会如何处置……”
“嘿嘿……”李善随口道:“若是陛下年岁稍小,或者突利可汗年岁稍长,干脆陛下出面。”
凌敬嗤之以鼻,想了想,低声问:“突厥今岁可能寇河东?”
李善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老者,似笑非笑道:“此为殿下所询。”
凌敬没有理睬李善的疑问,径直道:“若突厥难寇河东,朝局安稳,殿下难出京兆,便如困于笼中的猛虎……”
“所以殿下欲弃马邑?”李善的神色有些冷,“或再弃雁门关?”
“前年初见,便知你心思颇深,惯以恶视人。”凌敬嗤笑道:“若秦王殿下有如此心思,天策府如许多人杰,何必追随骥尾?”
李善神色松了松,试探道:“必然是长孙辅机。”
凌敬怔了怔,他早就察觉到这其中的古怪之处。
去年初凌敬抵达长安,还没有入天策府的时候,就发现李善对秦王麾下的几位心腹谋士都有着极深入的了解……而且绝不是道听途说的那种。
秦王幕僚中,房玄龄、杜如晦堪称左膀右臂,但李善却准确的点出了长孙无忌……的确,询问河东是否安稳,突厥可能寇河东,就是长孙无忌私下询问凌敬的。
李善笑了笑没追问什么,其实这逻辑很通畅,房玄龄、杜如晦等谋士难以接受太子登基的结果,那是因为他们和李世民的君臣相济,是因为他们有着建功立业之心。
但长孙无忌不同,一旦太子登基,当年本就被洛阳本家扫地出门的他和秦王妃……下场堪忧,只怕性命都难以保全。
“数度大捷,收复马邑,于国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