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他这同心蛊,他指定开心坏了。
“非也非也。”贾方正转身,目光灼灼盯着两个年轻人,“这同心蛊歹毒之处有二,其一,若留母虫者死,则着子虫者亦死,其二,若着子虫者变心,即死,且……立、时、便、死。”
“……”萧见琛缓缓起身,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那……那大祭司给我养了只同心蛊!”
贾方正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歹毒啊!简直是歹毒啊!那大祭司半截身子埋进土里,最多也只有几年可活,他是想让殿下给他陪葬吗!”
萧见琛先是慌了一会儿,又很快反应过来,反正那虫子还没养好,他只要警惕起来,不叫那虫子跳到自己身上就是。
再说了,说不定那大祭司在虫子养好之前就走了,拼阳寿而已,他难不成还拼不过一个老头子?
贾方正劝道:“殿下可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他们南疆人下蛊于无形之中,且方法各异,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身上便多出几种蛊虫。”
萧见琛正色起来,“本殿下知道了,不止本殿下,往日你俩也要多注意。”
与此同时,祭司殿。
花酌枝捧起手中小盅,将盖子慢慢抽去,白白胖胖的小虫先是探出两根触角,似乎嗅到花酌枝身上的味道,它整个身子高高支起,迎着月华慢悠悠摆动。
没过多久,小虫渐渐停下来,触角收起,缩成静静一团。
见状,花酌枝微微一笑,“好了。”
他终于可以赶在天神祭祀之前,将同心蛊送给萧见琛了。
翌日清晨,萧见琛是被一阵狗叫吵醒的,他闭着眼翻了个身,耳边却隐约听到花酌枝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边穿衣服边跑到窗边,伸出脑袋往下一瞧,居然真的是花酌枝。
这时花酌枝刚好朝二楼看去,见到萧见琛,他笑着摆摆手。
“汪!汪汪汪!”
小白狗身子向下压着,喉间发出威胁的吼叫声,可细看之下,它尾巴紧紧夹起,耳朵趴俯,竟是在害怕。
“二蛋!”萧见琛以为小白狗在吓唬花酌枝,连忙训斥一声,转头往楼下跑去,“枝枝莫怕,我来了!”
二楼没了人影,花酌枝收回目光,淡淡瞥了二蛋一眼,小白狗察觉到危险,又撅着屁股往门内退了几步。
随行的沈碎溪好奇道:“这不是小皇子的狗吗,怎会这样怕你?”
花酌枝想了会儿,回道:“许是我身上有娇娇的味道吧。”
一只巴掌大的小狗,甚至都不够娇娇的一口饭。
“枝枝!”萧见琛从屋里跑出来,路过二蛋时用脚驱了驱,“上一边去,别吓到他!”
二蛋跟在萧见琛后头呜呜咽咽半晌,可相依为命的主人并没有替他撑腰的意思,甚至围着那个可怕的人转圈。
“枝枝,你怎么来了?”
花酌枝指指萧见琛身后的小楼,连比划带说,“天神祭祀,小楼,要挂络子。”
萧见琛连忙让开一条路,“好,让她们挂,挂多少都行。”
侍女们鱼贯而入,分别在屋角、桌角以及床角挂起五彩络子。
“天神祭祀,你也要准备。”花酌枝带着沈碎溪走进屋里,然后转身冲萧见琛勾勾手指头,“奉大祭司之命,我来教你。”
看见花酌枝勾手指头的动作,萧见琛眼睛都直了,他小跑着跟上去,“枝枝,你随我来,我给你泡茶,我们边喝边讲。”
“好。”花酌枝给萧见琛让路,主动落后半步。
这时沈碎溪凑上前来,同花酌枝耳语,“你上去吧,我就不去打搅你们了。”
“那你去哪?”
沈碎溪往隔壁小楼瞄了一眼,“我去找那小侍卫聊聊。”
花酌枝点点头,“也好,我差人喊王文才来,帮你们译说。”
“不必。”沈碎溪拒绝,暧昧地眨眨眼,“有外人在,做什么都不方便。”
花酌枝回以一个相同暧昧的笑,跟在萧见琛身后上了二楼。
两人坐定,萧见琛取了由大燕带来的天门雪,泡了一壶热茶,第一盏先推至花酌枝跟前。
“枝枝,你尝尝可喝的惯。”
花酌枝双手捧起茶盏轻啜一口,红润的唇微微张开,舌尖探出一小截来,“烫。”
萧见琛扫了眼那粉嫩的舌尖,默默移开目光,“烫,就慢、慢点喝。”
“琛哥哥。”花酌枝突然喊他。
萧见琛重新看过去,“嗯?”
花酌枝先是咬了咬下唇,又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有外人时,不方便喊你,你会怪我吗?”
今日他辫子上挂了五彩络子,络子尾端坠着不同颜色的玉石,耳坠也由银饰变成了两块不规则的白玉。
玉……
萧见琛目光微滞。
前日他刚教过花酌枝,他名为琛,琛为珍宝美玉,花酌枝戴玉……是他想的那样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