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抓紧时间和孟长鹤说了一些规矩和礼仪。
孟长鹤即便都知晓了,也乖乖应承着不辩驳,一句句复述表示自己记下了。
乖巧的孩子谁都喜欢,尤其是看惯了姬宴平和阿四的内官,心情甚好地又说了些禁忌,见宫门在眼前才住嘴,安慰道:“大多数的事都是无妨的,宫中上到圣上,下到公主都是极其好相处的,不必紧张。”
孟长鹤跟着内官打开的窗帘望宫城,被一串车队吸引了目光。内官见状道:“那是回鹘使节的队伍,是来送聘礼的。说到回鹘……四公主还有个伴读是回鹘的小王子,双眼不同大周人,是碧绿色的,你见了千万不要露出异样来。倒不是会受责罚,而是那小王子是个水做的脾气,稍有一点不顺心就要掉眼泪的。”
“脾气这样的坏?”孟长鹤想到一些被家里人宠坏的孩子。
内官摇头:“倒也不是易怒,只是胆小过了头,心思敏感些、怕人罢了。”
三岁看到老,这样的孩子是成不了大气的,也怪不得回鹘王送这个小王子来为质。
大周其他的小国质子受教育后是要送回去的, 但看形式,姬难公子都要嫁回鹘王女,这个小王子多半也要留在大周成婚生活的。就这点来看, 小王子性子软糯也是情有可原, 从小就被母亲半抛弃的孩子总是可怜的。
不过谁也不能预见未来二十年回鹘的形势,说不准哪一日回鹘王落到小王子头上。这些都和眼前的事情相关甚远, 内官随口聊两句, 又将话题拉回倒宫中规矩。
内官将孟长鹤送到丹阳阁时刚好遇见阿四出门, 正是为了使节来访的事情, 阿四想去凑热闹。内官向阿四介绍了孟长鹤的身份,“既然四娘要出门, 孟娘子就先同我去安顿行礼吧。”
阿四一打眼就看出她的身份了, 母女之间总是很奇妙的, 有一些无法言说的相似。她上手拉住孟长鹤的胳膊,高兴道:“东西自有宫人收拾,你要不随我去清晖阁看使节吧?她们都还在翰林院, 你独自回去待着多寂寞啊。”
“那我就谢过四娘体恤了。”孟长鹤顺势答应下来,向内官告罪一声,抬脚跟着阿四走了。
那一往无前的架势, 半点不像是刚入宫的小娘子,两个小孩竟像是许久的老友了。
内官和丹阳阁其他的宫人相视一笑, 帮着把孟长鹤的东西安顿了。宫人都笑说:“到头来竟还是孟夫人的女儿和四娘最合拍。”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难说的很。”内官招呼力士将桩桩件件的物什搬进去,顺带添置了许多常用的东西。
只结伴走过不长的宫道,阿四就在心里下了结论:孟长鹤和之前的伴读们都是不一样的。
闵玄璧生来就不讨她喜欢,小王子心思太重, 再者都是男孩,总是和女孩玩不到一处去的。而小娘子们里面裴道年纪差的大了些, 三岁的年龄差对成人来说不算什么,对于孩子来说就不少了,阿四这辈子还没过到两个三年呢。
姚蕤和王诃又是打小的玩伴,说笑时心有灵犀旁人总是插不进话的。她们俩和阿四相处时稍微有点局促,裴道则是宽容地对阿四相让。
这些并不算缺点,阿四也一直尽量和伴读们相互体谅,但今天遇见孟长鹤她才知道,原来人和人之间是真的会讲究缘分的。
不知怎的,她就是觉得孟长鹤与她最相似。
两人相处起来就是顺心得不得了,并肩边走边聊,感觉没一会儿清晖阁已然近在眼前了。
冬婳正候在回廊下,远远见两小童就笑:“圣上和几位皇子已经等着了,都知道四娘是必要来的,就等四娘进门再与回鹘使节商谈呢。”
“这倒也不用等我啦,我晚一点偷偷再进去也很有趣。”阿四道。
冬婳连连摆手:“这是不能够的,公子与四娘也是血脉之亲,他的人生大事怎么能没有四娘参与?”
“那我们就进去吧。”阿四牵着孟长鹤给冬婳看,炫耀自己新得的朋友,“这是孟夫人的女儿,我的新伴读。你看是不是很好?”
孟长鹤落落大方向冬婳见礼:“内相万福。”
同岁的两个小人凑到一处瞧着实在有趣极了,冬婳笑道:“确实看着就像是四娘喜欢的小娘子。”
“那我们进去吧,”阿四好歹记得不能在外国使节面前失礼,松开了牵住的小手,一前一后往里走。阿四摩擦右手的拇指,才发现自己手心都出汗了,是刚才兴奋得没注意到。
尚仪局的女官牵引就坐,坐在左侧席位的果然是熟悉的面孔——回鹘王女阿史那德清,她满面春风地和阿四打招呼。阿四和孟长鹤似模似样地回了几句,向皇帝和阿姊们见礼后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两国和亲是大事,双方都交出了比较看重的男嗣,氛围分外和谐。
友好又亲切的言辞不断在阿四耳边划过,她听见回鹘送来黄金三千两、珠宝数百件、牛羊马上千作为聘礼,阿史那德清歌咏一样的语调唱出自己的一片如明月的真心。
大都是事先商量好的议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