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就是发烧才让他看起来这么脆弱易折的。
不过一看他平静又冷淡的眼神,那些有的没的就立刻可以抛开了。
格子言觉得匡放最近变得敏感了。
以前生病也不是每次都跟匡放打报告的啊,以前不打报告也不会被质问“你是不是没把我当兄弟”的啊。
友情处理起来也这么麻烦的吗?格子言拽了拽系得乱七八糟的腰带。
猝不及防的,耳畔传来一声抽泣。
格子言诧然扭头,对上匡放通红的眼睛,甚至都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格子言也跟着红了眼睛。
匡放低骂了句“靠”,接着他倾身靠近格子言,手臂小心不碰到对方的输液器,穿过格子言的腰间,将人严严实实抱住。
男生将脸埋进格子言的颈窝,他语气是平时从不曾有的郑重,听着使人心口发紧,
“公主,你要是死了,我真的会疯的。”
输完液, 许万林开车接了两人回家。
后边还要输液三天,复诊看病愈情况决定还要不要再继续输液。
格子言裹着风衣坐在车里的时候,喘出似乎被掐住脖子的鸣音。
他一生病, 人看着都不如平时锐利聪明了, 注意力涣散,直到回去了, 也没察觉到匡放在车上看了他一路。
“今天谢谢小放了, “许万林扶着格子言, 格子言的身高和他站在一起已经冒了尖, 他扶着吃力地去掏钥匙。匡放把在自己手里的钥匙递过去。
开了门之后, 许万林还没忘祝匡放生日快乐,接着,门在匡放眼前关上。
他不想跟格子言做兄弟了, 他也想跟格子言做一家人。
[夏娅:回来了吗回来了吗?我们能去看看公主吗?这次是啥毛病啊?]
[心想事成赵想成:蛋糕——咋办——那么大一个!]
[5栋:我们自己画图设计的蛋糕,专门请人做的, 一半黑一半白,黑的是放哥的, 白的是公主的,]
[夏娅:哎?又不在了吗?]
[匡放:发烧了, 肺炎, 要输几天液先看看情况, 比之前那两次严重点, 蛋糕你们自个儿分了吧,这次生日不过了。]
[路路:啊?很严重吗?]
[夏娅:要不是赵夯那龟孙子突然搞这么一出,现在至于变成这样?一个被捅一刀, 一个生病,赵夯喜欢男的喜欢谁不行?]
[心想事成赵想成:这里省略一万个问号, 我听懂了但是不太敢懂,因为我觉得太不可思议,夏姐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路路:赵夯喜欢格子言?]
[夏娅:你们不知道,去年运动会,赵夯那会儿还没毕业呢,他想睡公主,那算什么喜欢,他就是看脸。]
[5栋:灵魂也需要装饰,世界上没有坐享其成的捕猎者。]
[心想事成赵想成:守株待兔!!!!]
[路:这事儿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也不说,你早说了,我们也有点心理准备,不至于昨天晚上搞得一头雾水。]
[夏娅:?怪我?]
[5栋:别吵起来了真的是,赵夯之前也只是个想法,而且他后来什么也没做,又毕业了,夏娅估计都忘了,是吧。]
[心想事成赵想成:他喜欢男的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他想搞的人居然是公主!好牛逼!公主都敢想!]
[夏娅:五栋,你伤怎么样了?]
[5栋:私聊。]
格子言没参与他们在群里的聊天,他迷迷糊糊睡着觉,做了各种梦,小时候和格星星许万林的,来了家属院之后的,初中时候的,还有匡放抱着他说自己害怕的。
实话说,在医院里突然落泪的匡放有点吓到格子言了。
因为不止在格子言,是在所有人的认识里,匡放就是一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坏种,他的坏不是法律条例本子上不能做却偏要做的坏,而是家中口中不能做却偏要做的坏。在一部分家长眼里,后者甚至比前者更坏更无法接受。
匡放是一个蹬自行车,自行车没按照他的想法反应,他都会一路狂蹬将自行车给撞得稀巴烂然后直接揣进垃圾池的烂脾气。
但这样的男生,却抱着生病的格子言掉眼泪。就像刚懂事的格子言害怕格星星离开自己时一样,露出恐惧和脆弱。
可有一点不一样,他跟匡放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只有纯粹的兄弟感情。
天快亮时,格子言复烧。许万林打着一大盆热水进他的屋,拧了热毛巾熟练地给他擦身上。
只亮着床头灯的房间里,哗哗啦啦的水声。
“你睡半个小时,等会我进来给你查体温,”许万林放下睡衣衣袖,他今晚没睡自己房间,反而睡在客厅,将格子言房间的门半掩着,方便格子言叫他时,他能随时听见。
当年格星星生病,不让他睡在一起,他就在房间里搭一张便携式的折叠床,一睡就是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