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开门出去。
“妈。”
七月的天,温度非常好,药已经干了的朱英盛被王蔓云抱在怀里。
八岁的孩子,按道理说不应该再这么近距离抱,但王蔓云早就看出小孩的心思,主动敞开怀抱拥抱住小孩,这种时候,没有什么儿大避母。
只有母子间的亲情。
“在家里人面前,不用忍,我们不需要你像钢铁一样坚强,我们希望你永远是那个自由自在,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小孩。”
王蔓云低头轻轻吻了吻孩子的额头,带着最温柔的母爱。
朱英盛瞬间流下了眼泪。
他哪里是不想哭,受刑时,面对敌人,他不屑哭给他们看,面对哥哥跟小舅舅时,担心他们担心,他也不敢哭,面对主席爷爷,他更是不能丢了父亲的英勇。
只有面对柔软温和的王蔓云,朱英盛敢哭了。
他抱着王蔓云,抽抽噎噎说着当初被打时,到底有多疼。
一旁的策策哭唧唧地挤了过来。
他也想抱抱。
看着如此的王蔓云,他想自己父母了。
王蔓云张开手臂,把策策也抱在了怀里,然后静静听着两个小孩说着当时面临危险时,他们有多害怕,多担心,多么焦急。
别看任务完成得很好,但过程中,他们的各种情绪一点都没有少。
更因为年龄小,情绪的波动更大。
门外,周卫军跟朱英华都没有离开,两人此时正背靠着病房门,也就隐约听到一点小孩的说话声,虽然不够全,但也足够他们心疼与心酸。
“爸爸能出院时,我们马上就带着外婆回去。”
朱英华对京城彻底厌恶上了。
同时也在心中发誓,小盛成年前,绝对不会再让小孩面临这样的危险。
“嗯!”
周卫军对京城也无比厌恶。
此时的他才彻底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同意几个哥哥姐姐请调去边疆,京城一行,让他看到了时局的诡谲,人性的险恶。
同时让他看清了形势,这样的时局,短期内根本就停止不了。
也就是说,只要不想卷入不该卷入的‘战场’,必须远离。
他们这些人,在这盘大棋里,连棋子都算不上,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们全牺牲了,短时间内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所以必须要远离。
王蔓云等两个小孩睡着后,才去看望朱正毅。
重症室里,朱正毅脸色苍白地紧闭着眼睛,半点没有要醒的意思,要不是一旁心电监控仪上的线条跳动得平稳,王蔓云差点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太白了。
白得几乎没什么血色。
“手术还算顺利,子弹也顺利取出……”刘医生站在王蔓云身边,把朱正毅目前的情况详细做了汇报,被王蔓云指挥过几次,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
“大概多久能醒?”
王蔓云的视线贪婪地一寸一寸扫过朱正毅的脸颊。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朱正毅虚弱得好似瓷娃娃,这让她心中的怒火更甚,对魏远,还有魏远背后的那些人,更加的仇恨。
一双手也握紧在身侧。
“按照老朱的体质,再过几个小时就能醒,不过什么时候能出院,这就不怎么好说,毕竟伤的是心脏,京城医疗水平更发达,最好是彻底康复后,再回沪市。”
刘医生小声建议。
沪市也有不少不错的医疗设备,但跟陆军总院比起来,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毕竟这边的领导多,高端器材与医生都在这边。
“嗯。”
王蔓云接受了刘医生的建议,老太太那边做的是开腔手术,要想彻底好完,也需要时间。
“这出事总算是有人接手了,今后老朱除了养伤,就不用再操心,这伤,可以说是祸福相依。”刘医生看着昏迷中的朱正毅,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是啊,祸福相依。”
王蔓云喃喃地接了一句,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