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席气得双手颤抖,拿出手机当着南渝跟陆伯尧的面给秦柔打了电话。
当扩音里出现秦柔的声音时,南渝都愣住了。
她没想到,南席还有秦柔的联系方式。
听女人那边的声音,她大概是正在打牌,麻将碰撞的声音很大。
她不耐烦地“喂”了一声。
南席的脸色特别难看,他语气阴沉道:“秦柔。”
秦柔认真打着牌,漫不经心道:“你是谁啊?”
“你说我是谁?”
“噢,是你啊,有事吗?”
“有事。”
秦柔的态度很淡漠,甚至还带着几分嫌弃,“有事说事。”
南席语调微扬发出三连问:“你跟阿渝说,当年是我五百万把她卖给你了?”
“秦柔,我什么时候收过你五百万?”
“而且你借我给爸做手术的三十万,我不是连本带利都还给你了吗?”
秦柔根本不以为然,态度很轻蔑,“你就为这事给我打电话?”
“怎么?那死丫头又去找你算账去了?”
“我看她是跟了陆伯尧,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连自己的亲生爹妈都不放在眼里。”
“也不想想,没我们哪里来的她。”
顾菲在旁边开腔:“妈,你说谁呢?”
顾湘轻嗤道:“还能说呢?说南渝那个土包子呗!”
“白眼狼,没良心,以前我们家养她那么久,她调过头就不认人。”
“家里有困难,她不帮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顾赫轩也开始告状,“妈你不知道,她上次还冲到顾氏打了我一巴掌。”
这一家子,还真是热闹。
陆伯尧气得脸色铁青,骂她老婆这笔账他记在心里了。
南席听到这一家子,阴阳怪气的嘲讽南渝。
就能想象出闺女,在秦柔那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内心充满悔恨跟自责,如果不是他当初自尊心太强。
幻想能在城里混出个人样,想让秦柔刮目相看。
他留在老家跟父母带着南渝,最起码这孩子也不用过寄人篱下的生活,甚至是……
南席胸口剧烈起伏,他怒道:“秦柔,她是你亲闺女。”
“你就这样对待她?”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德行,当初我就算带着孩子要饭,都不会把她给你。”
秦柔被她吼生气了,把位置让给顾湘,走到门外就开始骂骂咧咧:“南席,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吃饱了没事干?为这种陈年旧事来找我。”
“你是不是没钱了,想找我借钱?”
“要借钱你直说,拿死丫头找什么理由?”
“还是你以为她现在有出息了,所以想巴结她?”
“秦柔,你……”
南席话还没说完,南渝就抢了电话挂断。
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语调平缓道:“行了,我相信你没拿她五百万。”
“就这样吧!”
南席心疼地看着她,双眸噙着泪花,他颤声道:“阿渝,对不起。”
“是爸没用,爸让你受委屈了。”
“你相信爸爸,如果我知道她会对你不好,我不可能让你跟她走的。”
“爸爸……”
南渝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狭长的凤眸没有一丝温度,说出来的话也很伤人。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我答应过奶奶会给你养老送终。”
“你不必做这些不必要的事,更不必道歉。”
“给我一个卡号,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你打生活费。”
南席指尖微紧,双眸微微一凝,眉宇间流露出伤心跟失落。
他垂下头,像个无措的孩子。
许久后,他缓缓抬头,那双染尽风霜的双眸通红。
他干裂的嘴唇煽动几下,太多的话想说,到最后都被咽回喉咙。
最后化为无奈道:“对不起,阿渝。”
说着,他又充满祈求地看着陆伯尧道:“阿尧,以后就拜托你照顾好阿渝跟孩子们了。”
“我会的,南叔,您放心。”
陆伯尧点了点头,他偷偷拉了拉南渝的衣服,试图让她在跟父亲分别之际说两句好听的话。
南席带着留恋的眼神,最后看了南渝一眼,“嗯,那你们早些走吧!”
“一路平安。”
南渝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冷漠地转过身走了。
陆伯尧礼貌地冲南席微笑道:“南叔再见。”
“再见。”
南渝他们上车后,南席一个人在村口站了好久好久。
久到天渐渐漆黑,久到双腿发麻。
他不知道南渝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她能从字里行间听出她的委屈。
都是他的错,是他的不负责任,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