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醉鬼大声嚎叫声, 被一声“闭嘴”骂了之后, 双手又被反扣整个人被压在了车前盖上, 发出重重嘭的一声,人立刻就老实了。
“……”
对远处的骚动视若无睹, 我和贺枕流默默转头,面不改色地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说:“那人醉驾撞我。”
贺枕流说:“刹车当油门踩了。”
警官皱眉看我俩, 我俩面色真诚, 巍然不动, 无懈可击。
警官:“你们俩的身份……”
我和贺枕流一人掏出一本护照。
警官:“……你们是说你们是未婚夫妻……”
我和贺枕流展示手上的戒指。
警官:“……那人醉驾的事情是车管局要处理, 你们俩这属于意外事故要联系保险公司。赔偿金额的话, 就看你们出不出得……”
贺枕流打开手机,出示世界500强论坛会议合照,最c位的位置, 站着我跟贺枕流,两人还托着个牌匾写着“a同协会慈善形象大使”, 下方一行小字:“千万级捐款”。
警官:“……”
跟警官交涉完,这桩事就算结束了。
呼啸的警车带着那个被铐起来的醉鬼呜哇呜哇地走了。拖车的人也把两辆车一并拖走。
在走之前, 警官看了看照片上的“a同”字眼,又看了看我俩,眼神还透露着说不出来的敬佩。非要说的话,有着三分震惊,两分不可思议,和五分不得不表现出来的政治正确,简单的眼神在夜里越看越红。
等着警笛声小了,街道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不远处酒店内的乐声还闹着,隐约可闻。
贺枕流面无表情单手插兜,捋了一把他那头凌乱的红发,转向我,故作低沉:
“还行,事情就这么圆满解决了,林加栗,你没事就——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贺枕流盯着我。
我盯着他。
我们面面相觑。
贺枕流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刚要探出去的脚步不知道该不该收回去,过了会儿,他反应过来了:“我脸上有东西?”
我看了看他黑色的针织毛衣,长裤球鞋,又看了看他插在裤兜里的手。手指关节因为刚刚接我摔在一边都擦破了皮,看上去惨不忍睹。其实他脸上也擦破了,但是战损看起来怪好看的,我不可能告诉他是这个原因。
“没有。”过了会儿,我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缘……不是,就是……通过一些技术手段。”
贺枕流咳嗽了下,说:“通过音频找到相同频率片段,通过网络抓取可用信息同时进行精细筛选,信息多方核实之后定位到了最终地点——”
“说人话。”
他深吸一口气:“……打电话时候我听到你的背景音里,那首歌是那个greys乐队的成名曲,大海和月亮的,我就查了一下他们的演出地点,就在l城。”
“后来你手机打不通了,我就想先飞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碰到你差点被撞。”
贺枕流老老实实说,他眼神复杂地看我,
“现在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怎么你的运气这么……”
我:“……”
“……你能不能先把小刀从我的脖子前拿开。”
我面无表情地收起了我随身带的小刀。
孤a寡a,行走江湖,不得不防。
不远处的乐队声音还在朦胧响着,我点了头,勉强接受了贺枕流的说法:“行,逻辑通顺,还算合理。”
贺枕流跟我对视三秒。
他忽地有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手插着兜,脸偏向一边,轻咳一声:“话说回来,之前,我记得你是说你跟你哥一起来,怎么这个点你突然自己从酒店出来……”
我沉默了下,突然生硬地转移话题:“你饿不饿?”
贺枕流:“?”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算上很久以前你救我火灾的035条命,现在你总共救了我0683条命。”
贺枕流:“怎么还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
我说:“这样吧,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请你吃顿超级豪华大餐,怎么样?”
贺枕流盯着我,他喉结动了动,他心动了。
三十分钟后,我们坐进了麦o劳。
贺枕流:“……”
贺枕流额头青筋起来了:“……”
我边给他拆他的吉士汉堡,边把吸管插进可乐杯,“凌晨一点半,你想找到个正经饭店多不容易啊,要不是因为赌城这家麦o劳也不会24小时开着的,我们要入乡随俗,他们都说在罗马要做罗马人的事,在l城我们也要做l城人做的事。”
贺枕流:“……l城人大晚上就吃麦o劳?”
我震惊说:“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