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气,抬起了头,“哥,我要去……”
声音戛然而止。
我才发现,我哥眼睛阖着。
很长的睫毛的阴影洒在脸颊上,呼吸绵长均匀,早就已经沉沉得睡了过去。
他完全没听见我说的话。
我愣了一下,呼吸滞了几秒。
甚至我哥的手臂环我很紧,我刚挣开一点,他又本能般地动了动手,慢慢给我拢好了被角。
大脑有点发麻,我抿了下唇。
慢慢地,试图从他的怀里出来。
最后在我终于在床边站起身时,我哥还是感受到动静,醒了。
黑眸慢慢撩开,我忽地有点慌,直接凑上前,抱住他就在他脸上亲了下。
我跟我哥很久没有这么亲密的举动了。
他似乎怔了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动作停下。
“……林加栗。”他慢慢道。
我找了借口说:“我……就去喝点水,等下就回来。”
我哥喉结滚了滚,要起来:“我来……”
“啊,别别……就是喝水,我自己来就好。”我连忙把他按下去,我说,“你先躺着,回来我还想要你抱着我睡,你别动了。”
我哥这么仰视着深深看我。
黑眸很沉,他不太清醒。
我心里一慌,又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哥……我就去喝水。”
“真的么?”
“真的。”我说。
在我又亲了他一次之后,宋时渊松开了我的手。
他烧得很厉害,眼下皮肤都烫红。
但因为刚刚我主动的亲吻,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早点回来。”他轻声说,看我的眼神很温柔。
我点头,看着他闭上眼,又睡过去之后。我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关上门之前,我回头看了眼。
我哥沉沉的睡颜在昏暗的灯下,依然生人勿近,只是发着高烧的alpha平日里高大的身形看着都有些单薄,甚至还有难得的几分……脆弱。
……脆弱。
这明明是跟我哥完全不相干的一个词。
在我小时候,我哥是为我遮风避雨的那个人。只要他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什么都不用怕。在无数的风雪里,都是他拉着我的手,牵着我走。
而我才用最简单的谎话骗了他。
我手指攥着门把手定了定。转过身,关上了门。
-
随便换了件衣服,拿上外套,我出了酒店套间的门。
沈律师正好在走廊。
他拿着一叠文件,像是有事要找我哥。
他见到我,语调平淡:“林小姐不是之前晕了,现在就要出去?”
我看了他眼,“我哥发烧,你知道吗?”
他脸色变了下。
“你马上联系医生来看看,我出去一趟。”
看到他焦急的脸色,走出几步,我回头看他,“对了,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你要我的手机做什么?有很多公事。”
因为之前贺枕流给我打的那通电话……他好像在n城。
那通电话没有结束。在他问要哪里见我之前,我就挂断了电话。
而我的手机现在还沉在游泳池底。
我有事情……想要和他确认。
“不是你工作那部,是私人那部。”我指了下他的手里。
“你要它做什么?”
“砸着玩。”
沈律师愣了下,一气:“你……”
我从他手里一下抢过手机,挥了挥,装进口袋里去了电梯。
电梯合上前,我听到他恨恨联系医生的电话声。
“喂?我们这里需要医生来,对,alpha,易感期……”
电梯门关上。
-
酒店的大厅豪华,庄园也很大,我迈步往外走。
这个凌晨的点居然还有不少人在check-,不愧是24小时不停歇的都城,我扫了眼,没太在意。
我拿着沈律师的手机,很淡定地输入了我哥的生日——解锁了。
“啧。”
我恶了声。毫不意外。
我打开了手机的拨号号码栏。
然后停住了。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我不记得贺枕流的手机号。
我:“……”
在这个全世界,我记得的号码,除了警局、医院,还有火警电话,我记得的竟然只有我哥的手机号。
我随便划着通讯录里的一串我不认识的英文名字。
有点烦躁。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贺枕流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背景音里传来的风声。
贺枕流不会那个时候……在机场吧?
我心里咯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