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渊,你真的不知道吗?”
女alpha叫道,
“是你不在乎,还是你不关心?你手下的人难道都瞒着你,没有告诉你吗?那个姓白的秘书,他居然没告诉你?”
隔着人,她的眼神冷冷地投过来,
“在你在a国的这段时间里,事情已经都变了。”
“相信吗?你的妹妹——林加栗,”
“她要跟一个a订婚了。”
……
“这只是为了南家的矿区。我想要把我主持公司的第一个案子做成而已。结婚都是幌子,都不是真的。都是为了利益。”
在订婚宴之后回家的车上,林加栗躺在他的腿上,仰头看他。
少女手上银色的婚戒闪着暗色的光芒。
在深夜里,却刺眼。
廉价的……现成的,毫无新意的订婚戒指,戴在妹妹的无名指上。
碍眼。
“所以,明天董事会投票。”
“哥哥会把票投给我的……对不对?”
林加栗这么问他。
她拉住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婚戒抵上了他手上漆黑的那枚戒指。金属碰撞,像是某种无声的情绪。
她刚刚才撒娇一般,用他的手帮她自己解决了。
像是知道他的爱不会改变,不会消失,会永远被她利用,也会因为痛苦而永恒一般地持续。
宋时渊看着她。
然而,就像以往,一千次,一万次,林加栗用那双眼这样看着他,他就会心软。
宋时渊没有办法拒绝她。
他最后只是收拢了手指。
将她握得更紧。
他沉默地应允。
而那枚没有送出的戒指,还在西装的口袋里。
-
赌城的乐声,在夜里起伏。
l城的夜风,不像是其他地方,只能听到微弱的风声。
大多数的,都被楼下乐队的乐声遮盖,纸醉金迷的地方,没有白天和夜晚的界限,只有不断拉长的时间,不断延长的某一天,和永不停歇的喧闹。
沈律师离开了,酒店房门被关上。
露台的玻璃半敞着,室内室外的声音互相充斥。
房间内只剩下一个人。
我有点茫然地坐在露台外,看着室内的我哥在那一番交谈后静了静,低头继续解开了袖扣,衬衫的袖子卷起,露出手臂。
他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正拿出了什么。
隔着窗户玻璃,我哥微微垂着眼,神色看不清楚。
我的呼吸好像都停了一般。刚刚听到的东西让我的头开始有些密密地疼,手脚都僵硬得不听使唤。
露台很大,除了会客厅,也有通向卧室的门。
我站了起来,僵直着拿着我的手机想要先逃回房间。
等我回去,想想,再说……
但或许是刚刚维持着的姿势太久,或者是我心不在焉,或者是我心绪不宁,或者是突然,手机又在手里响起了铃声——
谁,又来的电话?
在走路的时候我没有看清,被露台椅子的椅腿猛地绊了一下,身体一倾——直接侧斜着就掉进了旁边的泳池里。
哗啦一声。
水花蓦地溅起。
还在嗡嗡作响的手机脱手,沉进游泳池底。
而与此同时,是我的衣服被抓住,水花淅沥沥的水声中,无数的水珠往下坠落。
“哥……”
我哥拽住了我。
他是大步冲出来的,像是本能,一下捞住了在水中沉下的我。
“我刚刚,不是故意……”
我的话音忽然停了。
被他拉住,这么近的距离,我忽然知道我哥为什么今天一天都没见我。
我也才忽然知道,他刚刚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什么。
为什么要卷袖子。
因为与我的手机一起沉入池底的,还有本来在我哥手里,那支透明的,还没有完全使用完的……
针剂。
周围的空气里突然变得辛辣,忽来的排斥让我的喉咙都有针刺般的窒感,氧气,似乎变得稀薄起来。
“哥,我……”我茫然看他。
漆黑垂下看来的眼眸,黑得能吞光。
敛下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下的躁色。
“加栗,屏住呼吸。”
互斥的信息素对冲,在我理智下线,本能的燥意要点燃时,修长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口鼻。
在下一刻,我们一起沉入水里。
他们说, 人是用三种调料做成的。
那么对我来说,我哥是什么样的呢?
在我想到我哥的时候,我想到的是白雪, 雨水, 和深夜的路灯。
刺骨的风雪下, 是我哥背着我, 一个脚步一个脚步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