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不有。
当日张灯结彩,款待雁羽。在酒席筵前,讲些武艺,讲些兵法,郎舅二人,十分投机。
正是:一朝得会皆非偶,千里相逢是宿因。
话说当晚二人传杯弄盏,直吃得尽醉而散。董仁命四个家人,在内书房铺设床帐等件诸事。雁羽安身一宿,晚景已过。
再言次日,董金瓶小姐见雁公子武艺超群,不知学问如何,兵法怎样,想了一会,计上心来。拿出一卷兵书,拣了一个顶难的阵图,叫兄弟董仁道:“此阵久不排,生了。你拿将出去,叫雁公子在后园内排排看。”董仁遂到书房,手拿阵图,向雁羽道:“弟有一阵图在此,却不会排,托老姐丈在后园排排看。”雁公子接过阵图一看,道:“这有何难?这是武侯八阵中的车轮阵,但其中变化无穷,须要演习熟了的人,方知进退。”董仁道:“我这里有百十名庄汉,平日俱学过些武艺,颇知号令。”雁羽道:“如此甚妙。”遂同董仁来到后园中,拣了一块平阳之地,先点了名字,按下队伍,设立中军将台,金鼓旗号之类。雁公子手执令旗,就上将台,一声鼓,挥动令旗,左旋右转,前指后挥,虽然是百十名庄汉,犹如千军万马一般,十分威武。只见左盘右旋,不多一时,早排完了一座车轮大阵。只见那:兵按八方多整肃,光分五色甚威严。
雁公子排完了阵,向董仁道:“还求指教。”董仁道:“岂敢岂敢,拜服拜服。”二人话说,不防金瓶小姐在妆楼上,看见排完了车轮阵,心中暗喜,道:“真将才也。”不多一时,收了阵,下了将台,董仁邀雁羽入内。用过中膳,讲了些兵法。自此雁公子在董家庄安身,每日里教董仁些武艺。
不觉光阴迅速,早已一月有余。那日雁羽独坐书房,思想:“父母不知何日团圆,住此间终非了局,还是到西羌寻父为是。”当晚要说白动身。倒酒中间,向董仁道:“多蒙舅兄盛意相留,但终非了局,意欲明日动身到西羌寻父,特来告辞。”董仁道:“既是老姊丈出关寻父,乃人伦大节,不敢相留。只是此去三千多里,单人独马,叫我如何放心?我这里叫两名庄汉,随你动身,也好作伴,而且路径熟。”雁羽道:“若得如此,足感盛意。”当下董仁治备行李、马匹,封了三百两程仪,点了两名庄汉,治备的停停当当,治酒饮行。次日五更,雁公子起身梳洗,妆束已毕,带了弓箭、宝剑,备了马匹,两个庄汉捎好行李,在外伺候。这董仁又备了早膳干粮,到书房来与雁公子作别。左右端上筵席,二人对饮。那雁公子是住熟了的,一朝分别,心中忧苦,那里还吃得下酒?略饮了几杯,遂叫人收了。正是:
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
董仁也不忍分离,吩咐撤去酒席:“待我奉送一程。”二人出门,一同上马,奔西大路而走。董仁道:“老姊丈一路小心,倘到西羌,即寄一信来,使我放心。”雁羽道:“这个自然。”二人说说走走,不觉下去了三十里。雁羽道:“老舅兄请回,不要送了,就此拜别罢。”二人下马,就草地上拜了几拜,二人留连不舍,挥泪而别。
这正是: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送断肠人。
不表董仁回庄。单言雁公子代领两个庄汉,三人骑马,在路上饥食渴饮,渡水登山,非止一日,到了一个去处,地名“乌风寨”。周围三百余里都是荒山,当中有条十字路,南通中华,北通长城,东奔大海,西通西羌。雁公子一行人,奔西走了半日,一望无边,无有人烟。两边尽是怪石巍巍,苍松古树,中间只有一条窄路,只容得一人一骑。雁公子看了,向庄汉道:“这乌风寨如此险峻,到好藏兵。”言还未了,只听得一声锣响,树林内跳出无数的强人,拦住去路,大叫道:“呔!留下买路钱来,放你过去。”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